第40章(1 / 2)
商琴看奉卿这无赖模样,嗤笑道:“人就在这屋子里,你怕个什么?你来,跟我说说想要个什么样的媳妇。”
奉卿白了商琴一眼,又去撞门。
商琴道:“有道是出嫁从夫,你闹得娘亲不高兴了,娘亲就不要你了。”
奉卿一哆嗦,人靠在门上不动也不说话了,就仿佛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哈巴狗。
商琴矮了身子蹲过去,用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五台山的大和尚就这样教你?叫你大了抢人家媳妇?”
奉卿伸手将她的手拍开,满身匪气地道:“你信不信我抢了你!”
“我是你姐姐,你抢我是乱伦,不但要被剪掉……还要下地狱。”商琴恐吓道。
奉卿拍了拍门,依旧不肯离开一步。
“……你跟我走,我给你鸡腿吃。”商琴低声道。
奉卿眼睛一亮,回头向后看了眼,心里也明白商娘子不会弃他不顾,便低声对商琴道:“不光要鸡腿,还要蹄髈、鱼肉。”
商琴点了点头,心说终归是个小孩子,虽说破了他的一戒……算了,满嘴要抢媳妇的人,能有个什么戒律?忙领着奉卿换了一间屋子,赶紧拿了自己的钱叫人快快去买来。
少顷,便有下人去熟肉店买了肉回来,又有机灵的随从去猎户家买了兔子、獐子,炖了两大盆送来。
商娘子茹素,奉卿又是和尚,自然奉卿想吃肉都没地去找,此时大鱼大肉当前,便大吞大嚼起来,商琴不时给他添汤,思量着商韬、商娘子两个能去说什么话。
转眼桌上菜肴被奉卿扫去一半,商琴看见奉卿那肚子,便道:“别吃了,撑坏了可了不得。”
外间忽地想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奉卿尚未分辨是不是商娘子的,便吓得赶紧去躲,待要躲,又舍不得桌上的肉干,急得要用手去抓了塞袖子里。
商琴忙道:“别急,不是娘亲。”待要拿自己的干净帕子给他裹肉干,又怕他拿了肉干又去找商娘子,于是就静静坐着看奉卿抓耳挠腮干着急。
奉卿身上没有一处能装东西的,但今日一别,下回吃肉又不知道今夕何夕,于是满屋子乱转,待要撕了自己的衣裳去包裹肉,又怕商娘子看出破绽不喜欢他不要他,最后终于将眼睛盯在商琴身上,“你把帕子拿出来。”
商琴坐着不动道:“要帕子做什么?”
“你拿来。”
“我是谁?”
“我怎知道你是谁?”
屋外又响起女人的声音,奉卿额头流下汗,抓了一把鹿肉干塞在嘴里,又实在吃不下了,忙一边喊着姐姐,一边去商琴袖子里掏。
商琴看他急忙忙地将鹿肉干裹在帕子里,又将帕子塞在衣襟里拍了拍,不觉失笑,心道奉卿还是有个怕头的。
又将桌上剩下的东西看了一回,奉卿道:“都是你吃的,我可没碰一口。”唯恐被商娘子看出破绽,反倒期期艾艾,不敢主动去商娘子跟前。
商琴听人说商韬、商娘子出来了,才领着奉卿过去。到底是再生之人,商琴依稀看出自己替商韬、商娘子争取来了“金风玉露一相逢”的时机,心里不尴不尬地夸自己孝顺。奉卿一是破了戒律,二是年幼不通人事,并不知道他不在商韬夫妇做了什么,只顾着掩饰身上的鹿肉,竟是连抓商娘子衣襟的举动也没了。
“我们去了,明儿个一早有人送你们走。等我回来,我再去看你。”商韬望向商娘子道。
商娘子含泪道:“再娶一个,咱们了断了吧。”
商韬道:“又说这话做什么?我心里只有你,娶了谁,就是辜负谁,何必呢?”
商娘子又哭又笑地看着商韬,忽地闻到什么味道,便去看奉卿。
奉卿双手压着衣襟里的鹿干,心虚又着急地道:“娘亲,我没吃肉!”
☆、63洞房花烛
商娘子眯着眼睛,难得露出两分厉色,伸手向奉卿衣襟里探去。
商韬心知奉卿要吃肉,定是商琴捣的鬼,忙道:“芊草,大抵是这厨房的婆子做斋菜的时候误放了猪油。”
奉卿原不肯承商韬的情,但到底是小儿心性,这两年又被商娘子养得烂漫一些,忙点头道:“是呢,就跟他说的一样,我只吃了一口就没吃。”
商娘子岂会猜不到究竟,厉声对奉卿道:“下不为例,不然告诉你师父,叫他狠狠罚你。”
奉卿忙哎了两声。
商韬又看了商娘子一眼,便领着商琴去了。
商琴在马车里对商韬道:“爹爹,我觉得娘亲走不了。”
商韬问:“为什么?”
“……奉卿吃斋多年,破戒的时候又吃的都是腥膻油腻的……”商琴低声道,暗暗念了一回阿弥陀佛,她可没想害死人,不过是想叫商韬夫妇二人多相处几日。
商韬一喜,笑道:“是了,那小混账少不得要拉肚子。如此少不得要耽搁个几天。”虽只有几天,却也足够了。
商琴掀开帘子,看商韬兀自时忧时喜,不觉也替他们两个伤心。
等商琴回家,商老太太、商大姑等人都见商琴洗了头发,虽诧异,却也不多问。转眼几日过去,商琴见商韬日日出去,料到他是去见商娘子,临到商琴正日子前一天,商琴有意去问商韬,商韬道:“你娘亲回去了。”
“奉卿……也不是不好降服的人。”几盘子肉就将他引开了。
商韬道:“不独是奉卿,你爷爷、奶奶还在,不能不替他们思量。”便是奉卿脾气好了,商略老两口看见他也不会顺心。
商琴听了这话,只能感叹幸亏傅惊鸿无父无母。因是嫁前一夜,商琴也不免紧张起来,晚间做梦,梦里依稀披了盖头入了洞房,等着盖头被人掀起来,见是傅惊鸿,二人便宽衣解带,忽地傅惊鸿愣住,问她:“又不是头一回,你这般扭捏矫情做什么?”
商琴从梦中惊醒,见才是四更天,不愿惊动碧阑、朱轩,便自己个枕着手臂躺着,开始为洞房为难起来,琢磨着如何煎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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