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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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光明正大地问他要权柄了……以退为进,倒是玩得不错。

“你心里也清楚。”良国公慢慢地说,“你二哥闲云野鹤的性子,要做这个国公爷,那太吃亏了。不说别的,就是皇上都未必愿意答应。要立世子,始终是有阻碍的。你大哥三十多岁,才具也就是那样了。你三哥一心要走武将军功路子,还做着他金戈铁马、立马漠南成就千秋功业的大梦,对权术一道没有丝毫兴趣。实际上现在家里能被列入考虑的,也就是你二哥和你了……从前是你年纪还小,家里对你的重视也还不够,好,既然此事和没有关系,足见你虽过分爱好阴谋,但心思还算纯正。以后家里是不能再亏待你了……等过了年,你大哥从前管着的那些生意、家事,就交到你手上来做,也让我看一看你的能力才具,究竟如何吧。”

一场惊风密雨剑拔弩张的审问,峰回路转,到末了竟是如此收场,权季青终于露出喜色,他给良国公磕头,“儿子谢父亲提拔。”

良国公踢了他一脚,“去你的,和老子你还这么客气,滚吧,既然没你的事,这件事你也别往里头掺和了。”

等权季青起身要退出屋子时,他又叫住了四少爷,“前儿听你娘说,想给你屋里添几个服侍人。被你给辞了,可有这事?”

见权季青颔首默认,国公爷有点烦躁。“女色这东西,不可无,不可贪。再美的女人,眼睛一闭不也都一样?给你安排通房,是我的意思,你不要和我装傻,也不能再犯傻了。等过了年,叔墨要成亲了,安庐就剩你一个人住,收拾出几间房来,收用两个小丫头吧。你既然有心上进,就不要被这件事绊住了脚步。”

权家这个规矩,可不是这一代才作兴起来的。良国公能再几兄弟中成功上位,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别看平时小辈们闹得欢,他似乎一无所知,其实大事小事,都逃不过他和他的眼线,有他在,这府里的大弦儿就乱不了……

权季青双眸微垂,略作沉吟,却是出人意表,再摇了摇头。

“没成亲前,我还是不收通房了。”他低声说,“您别这样看我,我不学二哥,还想着琴瑟和鸣夫唱妇随――爹,我眼光高,不惯委屈自己。那些个庸脂俗粉,入不了我的眼。”

究竟是眼光太高,还是心里已经有人,真个迷恋焦氏至无可自拔的地步,良国公一时还真拿不准:季青性子偏激,认定的事还真难改。他要只是把焦氏视为仲白的一样宝物,想要同谋夺世子位一样,从他哥哥手里夺过来,还反倒还好了。一件物事,终究是有价钱的,他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样东西去拼命。

可要是情根深种,真是对焦氏用了情,那可就麻烦了……

“你二哥就算不能承继世子之位,也依然是权家数代瑰宝。”良国公淡淡地道,“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两父子的关系,说是冷淡疏远,其实在几个儿子里,不论是从理智上,还是从感情上,良国公最为看重次子,乃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不说别的,只说竟能让达贞珠入门,就可见他对次子的纵宠了。权季青眼神再黯,他低声道,“我知道分寸的,爹,二哥待我,也着实不错,我不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

良国公唇边逸出一线笑意,竟似乎根本未被这一番说话打动,“什么事,说不管用,我只看你怎么做吧。”

权季青再施一礼,闷不吭声退出屋子,竟是再也没有回头。良国公端坐案前,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半晌后,才沉声唤人,“把李管事叫来说话。”

李管事很快就进了屋子,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粗短身材、紫红面膛,气质很是粗犷,可一拱手一开腔,分明又是粗中有细。“老爷有事吩咐?”

“让你去查的事,有结果了没有?”良国公把手里的册子翻得哗啦啦乱响,“老云这一两年间,也就是和他的来往最多了吧?”

“倒是的确挺投缘的。”李管事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册子,“奴才查阅了留档――也不论动机理由,从去年元月开始,到今年元月,一年内两人碰面足足有近百次,其中一道用饭的次数,则约有十次。”

他还在有条有理、不紧不慢地报告,良国公却早已经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立雪院出事,瞒得过别人,肯定瞒不过亲家。权家对于焦家,一直是很尊重的,待蕙娘从焦家回来,第二天良国公亲自把她叫到前院书房,一个也是和她交待一下最新进展,一个也是问问焦家的态度。

“这件事的确是有些蹊跷。”良国公给蕙娘看了几大叠的册子,“阖府上下也不分当日在不在府中了,从上到下全都摁了手印,虽说手掌大小仿佛的,也有个二三十人,但对比指纹,却是无一相似。看来,这是外人入府所为,据刑名师爷推测,应当是江湖高手,轻功特佳。因此来去都只留了浅浅足印,甚至连墙头落雪都没有踢落……在更多线索出现之前,此案怕是要悬为疑案了。”

越是高门大户,难以解释的事也就越多,随着时势变化,很多真相也许永远都不会浮出水面。蕙娘在权仲白对她略露玄机之后,倒也是做好了准备:这么一个组织,真要恫吓他们二房,自然也就不会随意露出破绽。以常规手段,查不出所以然简直太正常了,不然,这伙人岂非搬石砸脚,他们还能混到现在吗?

“既然一时没有线索,也就只能多加小心了。”她的态度也并不太热络,算是给良国公再施加一点压力。“其实若没有歪哥,媳妇也算是有些功夫的人,倒不至于过分惧怕。现在就是有个孩子在身边躺着,令人不由得就悬起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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