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那我比你更没用。”宁音尘弯着眼睛,声音柔和。
闻人幻露出不解的神情:“对世人来说,没人比神尊更伟大。”
宁音尘道:“可我保护不了身边的人,也做不到想做的事。”
闻言吉如意飞到宁音尘肩上,蹭了蹭他脖劲,宁音尘侧头揉了揉雪白的小鸟,带笑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悲伤。看着这一幕,闻人幻喃喃道:“那什么才叫有用......”
天府地牢前,一名全身罩在斗篷下的黑衣人被守卫弟子拦下,正待出声询问,宽大帽檐缓缓抬起,露出一双赤金的眼,那两名守卫弟子便像被摄了魂,收回长戟,愣愣守在门口。
在进入地牢结界时,腰间挂的玉佩灼灼发光,一路畅通无阻,所有人都像是没看见他,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拐过无数岔口,最后停在最深处的牢门前,公孙执正盘腿坐在枯草上,在来人还没走近时就已察觉,此时已将备好一碗水,一面镜子,以及一根燃烧的蜡烛。
烛光亮起的时候,牢门前悄无声息站着的斗篷人从黑暗过度到光亮里,公孙执盖上火折,语气平常道:“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帽檐下的容貌被烛火照亮,竟是慕无寻,只不过此时的慕无寻,在赤金眼瞳的映衬下,比往常冷漠许多。
他扫过木桌上那三样东西,冷冷道:“镜花水月?在你那?”
公孙执垂目浅笑:“尊主交代,莫敢不从,确实在我寝宫,里面刻录了尊主想要的,不过就是拿到那样法器,得费些功夫。”
慕无寻俯视着烛光下消瘦的青年,手掌缓缓握住腰间的铁骨鞭,不带任何感情地道:“这些年你做得不错,作为回报,你可以选择是死、还是活。”
公孙执这才抬眸看向睥睨众生的神山尊主,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我还有得选吗?”
慕无寻幽幽道:“那我便替你选。”
下一刻,铁骨鞭击裂钢筋般坚固的铁杆,地牢震颤,转瞬间锋利的骨鞭就已击向公孙执面门,所过之处皆化为齑粉。
眼看又是一场雨,郁玄只能赶在下雨前,心不甘情不愿地敲开宁音尘的房门,将食盒递了进去,不快道:“尊主叮嘱的。”
宁音尘正拼命控制即将冲破桎梏的本命剑,闻言朝门口含糊应了声,同时小白鸟变大了好几倍,扑过去用爪子死死按住不知。
这才得了空,宁音尘不好意思接过食盒,打开看了眼,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歪头疑惑道:“这是什么?”
郁玄冷着脸道:“尊主让宋星辰给你配的药,说是能暂缓什么来着,往后一日三餐我都会给你送来。”
宁音尘:“......”
如同即将上刑场,宁音尘漂亮的脸蛋都快拧成一团,他颤抖地阖上盖子,虽然知道这是暂缓他被天道化的药,但还是不想喝。
剩下的日子是十天还是半月,对他来说没有差别,何必非要遭受这罪。
郁玄交了差就走,宁音尘看了眼屋内,将门带上,追了两步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慕无寻的情况,我能做些什么?”
因为不确定郁玄究竟是不是他家尊主生了心魔的事,宁音尘并没点透,但郁玄那般聪明,自然听出宁音尘说的什么,他回身道:“不要让他心绪有太大起伏。”
宁音尘很是愧疚,想着慕无寻六百年来因梦魇缠身从没睡过一次好觉,就又觉心疼,郁玄瞧着他的神色,脸色稍缓了些:“我原本觉得不该让你出现在尊主眼前,但现在看来,或许这样也还不错。”
郁玄离开后,宁音尘依然在院子里吹了一阵风,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感叹今天又晒不了太阳了,尔后端出食盒里的药碗,小口喝了起来。
不过才感时伤怀不久,他便被味蕾传来的苦涩刺激得挤眉弄眼,放下药碗喊道:“吉祥,快给我一块糖糕,啊!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吉如意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一个被折腾得蓬头垢面的头:“阿尘,糖糕没了,只有糖茶,要么?”
宁音尘苦大仇深地看着乌溜溜的药汁,叹气道:“不要了,糖茶会影响药性的。”
闷着鼻子一口灌完,宁音尘磨了磨牙,放下碗放出豪言:“再喝我是狗,就这一碗,多一滴都别想!”
吉如意舍不得宁音尘不开心,闻言一边躲着不知的袭击,一边附和:“对,这么苦的东西喝来干嘛,慕无寻还能指使你不成,别忘了阿尘你才是师尊,得拿出一点身为师尊的威严才行。”
宁音尘沉着脸点头,然而点到一半,睹见站在院门口的黑衣少年,少年罩在斗篷下,身上沾了些雨水,风拉扯着衣袍,帽檐下的神情难辨。
宁音尘心里一咯噔,微微张嘴,几乎条件反射地:“汪?”
吉如意捂住脸,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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