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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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皇上的信任和器重,臣必当竭尽所能地解决此事。”听了天启的这句保证之后,唐枫的心里大喜,如果真能做到了兵部侍郎的话,自己就算真的进入到高官的序列,就有一定的资本和阉党斗上了斗了。

天启显然对处理政事并不是太感兴趣,在敷衍地勉励了唐枫几句之后,就让他可以离开了。

唐枫从宫里回到家里时,吕岸他们已经果如他昨天晚上所说的一般已经被放出来了。见了他立刻行礼,谢了他的搭救之恩。然后众人就说起了骆养性等人的遭遇,都替他们觉得很是不平。对此唐枫却只是笑着道:“虽然你们都受了些苦,但是我们却还是成功了,所以你们不必太过愤愤不平。”说着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让刚刚从狱中放出来见他的吕岸等人大为不解了:“大人,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被关进了这么多人,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结果不但没有使得田尔耕等人因此被赶下台,而且让更多的兄弟受了责罚,可你怎么就像是得胜了一般呢?”

“这你就看不懂了吧?”唐枫呵呵笑道:“虽然最后的结局不尽如人意,没有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但是我们还是有不小的收获。第一,锦衣卫这些年来受东厂之人欺侮已经惯了,早没有了与之一较短长的心思,但是经此一事之后却重新使他们有了信心可以对付东厂的这些人了。第二,骆千户虽然受了廷杖之刑,但却也争取到了大部分的锦衣卫将士们的拥戴,此后他在锦衣卫中的地位将不会在田、许二人之下了。这对我们今后借锦衣卫的力量对付阉党还是很有帮助的。”说着端起了茶杯喝了口水。

吕岸等人仔细一想,都觉得他说的不错,纷纷点头道:“还是大人你考虑得周到啊。”

唐枫却并没有说完,在笑着将茶杯放回去后,又说道:“还有第三点,也是我觉得最是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东厂、锦衣卫经此事后已经彻底决裂了,此后魏忠贤的两只爪牙只剩下了一只,而另一只则会成为到最后给他一击的利器!”

锦衣卫与东厂之间的争斗,就在一片啪啪的廷杖声中结束了,虽然田尔耕并没有因此而丢了职位。可是正如唐枫所说的一样,自此之后田尔耕在锦衣卫们心里的地位是一落千丈了,这连他自己都能从众军士看他的眼神里感觉出来,但是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唐枫终于斩去了魏阉一党中最锋利的两只爪牙,一只是他们的智囊崔呈秀,一只则是锦衣卫,现在阉党只剩下东厂一处势力而已了。

同时在这一日里,吕岸带了十多名对唐枫最是忠心的原来的辽东将士离开了京城,往山东而去,他们要先到那里为唐枫打探一切的消息,为他能够更快地平息民变而做好准备。

在吕岸等人离京后两日,朝廷终于降下了圣旨,命唐枫代天巡牧,前去山东一带体察民情,山东官员都必须听从他的调遣。当然,这不过是朝廷为了自己的体面而说的话,他去山东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平息那里愈演愈烈的民变,不然在他的队伍里也不会出现近三千名在京军中最是精锐的三大营的将士了。

在点那三大营的将士去山东时,唐枫还是遇到了个小插曲,那就是司马钧毅这个已经成了神机营中的下级军官的家伙也想跟了去。可唐枫却拒绝了他的要求,虽然阿毅是他很信任的人,但是他认为阿毅留在北京对自己更有利,毕竟山东一行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自己必须将自己的势力留在京里。

最后,阿毅只得尊命留了下来,不过他心里却很不痛快,那就是后话了。

在探视了那些受了重重责罚的锦衣卫的兄弟之后,唐枫便带了三千名精兵,离开了京城往南而去,这次他更没有带上解惑和田镜,前者是需要他照拂家里的一切,他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不少人了,没有解惑在是不能放心的。而后者,则是因为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只能留在京里了。这下唐枫身边能用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第283章落跑官员

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若说外放的官员最想去的当然要数江浙两地了,那两省不但民生富饶,而且远离天子脚下,更是容易从中谋取好处,可正是因为这两地如此之好,所以许多官员都削尖了脑袋往里挤,若没有很好的运气或是极强的靠山,这两省是没有指望的。

那接下来就是次一等的地方了,这山东毗邻大海,物产丰富,倒也是一处不错的为官之所,若没有朝中的贵人相朱助的话,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但是这一次的山东各府县的大人们却宁可自己是在云南等偏僻之处为官,也好过在这里提心吊胆的。

在山东东昌府的府衙之中,此时正坐着数十名官员,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忐忑不安,惊魂不定,有的人身上的官服已经皱巴巴的,甚至几个看上去是山东一道的最高官员更是连官帽都不见了。所有人都唉声叹气地看着面前的一众难兄难弟,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时不时地往门外看去,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到来。

好一阵的沉默之后,府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名衙役跑了进来向众大人道:“各位大人,谢指挥使回来了!”

只听得呼地一声,所有原来都只是呆坐着的官员们都一起站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也同时挂上了笑容,然后一起来到了门边。当他们一到二堂的门前时,就正好看到一名武官在十来名士卒的陪同下大步地走了进来,正是这昌平府平山卫所的指挥谢宝昆。一见这么多大人都出来迎接自己,谢宝昆不敢怠慢,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末将见过诸位大人!”

明朝实行的是文官节制武将的制度,即便是五品的武将碰上了七品的县令也不敢托大,何况现在谢宝昆所面对的乃是山东一省的大员了。但是这时候这一些人都已经全然不顾什么礼节了,在让了谢宝昆进入二堂之后便忙不迭地问道:“谢将军,那支追击我们的暴民可被你带兵打退了吗?”“平山卫的将士可能守住这东平府吗?”……一声声的问话立刻就充斥了整个堂上,只让谢宝昆都不知道该先回答谁的问题才好了。

在众官员都住了嘴,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时候,谢宝昆才拱手说道:“各位大人还请放心,那些来犯我东平府的乱民已经被末将率军给打退了,我们还斩了上百具首级。另外,如今东平府各县也被我们派去的军士所守住,目前来看乱局是不会蔓延到此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众人都很是庆幸地说道:“这次谢将军你立下了如此大功,我等一定会向朝廷上表为你请功的。”

“那末将就在此多谢各位大人了。末将此来就是通知各位大人一声,还请各位能够安心。军中现在尚有不少的事情等着末将前去处理我是不能在此多陪了,还请各位大人见谅。”谢宝昆说着朝众人拱手为礼,然后便要离开。

“将军真是我大明军士的楷模,我等一定不会忘记你的相救之德的。”众人又都很是客气地说了几句,但是看他们的面色已经少了适才刚见他时的热情了。这些人都是从济南被那些乱民给赶了出来的,在他们到这东昌府的时候,后面还跟着数百名拿着木棍、锄头的百姓,直到这平山卫的官军闻讯赶来,才将他们给接进了东昌城,然后他们这些人就等在了这个知府衙门里。

等到这个谢宝昆离开之后,就有一个人哼了一声道:“这个姓谢的好大的威风哪,见了布政使、按察使等上官都在这里,也只是随便说了一两句话就走了,真是一介武夫!”在一旦知道了自己等人已经安全了之后,这些官员的表情立马就变了,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上层人物。

“是啊,想来是他自以为自己立下了大功,所以才会如此不拿我们这些人当回事,看来今后我们得多教教他。”又有一人说道。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那谢宝昆一出了府衙之后,也朝着地上呸了一声:“一群无胆匪类,几个拿着棍棒的百姓就能将他们吓成这样,还在那给我摆谱,要知道你们是这样的态度,老子就站在墙上看着你们被打成肉酱了!”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不敢不顾自己的职责,带了麾下的人马在城里戒备了起来。

此时堂上的众多官员还在那编排着他的不是,正当他们都唾沫飞溅地说着话时,一个威严中略带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行了,都住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只在顾着这么一点小小的礼节!”

发话的人是个五十多岁,很是方正的男子,虽然他的官服破了个大口子,官帽也掉了半边的翅,似乎很是滑稽,但那种久居上位的气势还是让众人不敢有半点的轻乎,他正是山东一省仅次于巡抚的布政使大人何必昌。在见到众人都静了下来之后,他才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要应对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向朝廷交代,一省的首府居然出现了民变,还将我们这些官员都给赶了出来,连巡抚毕大人和济南知府海大人都被乱民所杀,若是事态进一步加剧的话,就算那些乱民不要了我们的性命,朝廷也不会放过了我们。”

他这一句话固然很有效果,堂上众人登时就住了口,这些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副苦相,他们可是知道这次事情有多大的,要真让人借此上了一本的话,这里所有的人都走不了。

“大人你不必担心,我在来东昌府的路上已经行文山东各府州县,命他们小心戒备,同时命人去各卫所调兵镇压这些乱民了。想必不日他们就能赶来,到时只要能迅速平息了此事,想必朝廷也不会多有怪责。”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很是黑瘦的官员开口了,他乃是山东的按察使孟清国,主管着提刑等事务。

“就凭这些人马难道会是那已经有着数万之众的乱民的对手吗?要是靠着他们能平息祸乱的话,我们也不会被赶着来到这里了。”何必昌没好气地道:“本官已经命人用八百里加急送急件去京城了,只有靠着京城的精兵才能救我们了。”

‘什么?大人居然已经将事情报与朝廷知道了?这下可坏,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向朝廷交代哪?“立刻有人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很快地,所有官员的面色就更为黯淡了,原来还想着将事情控制在山东的,可现在却已经让朝廷知道了。

“此事闹得如此之大,你们还妄想能够瞒过朝廷吗?要知道这里可是有着锦衣卫的人时刻监视着的,本官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何必昌说道,“这样做也是有它的好处的,至少朝廷的官员不会定我们一个瞒报之罪。至于如何向朝廷交代,那就要靠我们群策群力了。”

这些官员都是老于世故的油条了,一听就知道了何巡抚的意思了,就全点头道:“何大人你所言甚是,有刁民作乱我们这些为官的也是不想的,只是我们该怎么统一了口径呢……”

“这一点本官已经想好了,既然毕巡抚和海知府如此招人之恨,竟被暴起的百姓给活活地分了尸,我们自然不能替他们遮掩了!”何必昌淡淡地说道。

众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许多人都想起了不久前那恐怖的一幕,无数的百姓冲进了衙门,将走避不及的衙门里的官员全都扑倒,然后锄头和耙子一起上了,一下就分裂了那人的尸体。要不是他们跑得快,下场也是一样。在打了个寒噤之后,他们才意识到了何必昌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死去的毕巡抚和海知府的身上,这样大家的罪责就少了许多了。

眼看得大家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何必昌再次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既然大家都知道现在是同舟共济的时候,那在朝廷派了人下来时一定要统一了口径,只有共同进退,我们才能保住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当然该我们负起的责任,我们还是要负的,有那从京城来的上官,我们也要好生相待,但有所要求,我们也要尽量地满足他。这都是为了大家和我们山东一省的平安嘛。”

众人纷纷都点头应了下来,他们都能听出何大人一语双关的意思来,他所指的满足既是指帮着来人平息乱象,也包括了孝敬上官。不过还是有些人皱起了眉来,他们都是被百姓们追着逃出府去的,怎么可能带着什么值钱的财物呢?不过既然何大人这么吩咐了,他们自然也不好不答应,只有见机行事了,或许等回到济南之后,还能从暗藏金银的密室里找到有一些没被乱民抢走的物件。在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后,众官员就各自散了,回去到这个已经被他们给瓜分的府衙后院歇息。这几日来他们受尽了惊吓,一路跑到了这东昌府,现在好不容易知道暂时安全了,当然要先睡一觉养养精神了,只有这样才能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第284章初达山东

在这些落难到东昌府的官员里,何必昌和孟清国是官位最高的,所以两人住得比较好,是在原来东平知府的卧房之中,不过这也要两人同处一室了,其他的官员多是三五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在进了房,除去了已经破损的官衣之后,两人又都在心里苦笑了起:“虽然现在众人已经被我们说服了,但是此事只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能够蒙混过去的。”这是两人心里所想的事情,但在对方开口之前却不好示弱了,只是呆坐在那看着那尚为燃尽的灯火。

在等了好一阵都不见孟国清开口,何必昌才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啊,往日里很是恭顺的百姓在一夜之间会变成了这样,他们竟敢拿着兵器将毕巡抚等大人都给砍成了一截截的,想起这些,我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啊。”

他的话果然引起了孟国清的同感,他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原来温驯如羊的百姓突然变作了伤人的恶狼,的确是让人难以接受。”在感叹了这么一番之后,他才嗫嚅着说出了心中的顾忌:“梦阳兄,虽然现在我们是找到了两个可以将罪揽在身的替死之人,但是这一切朝廷真会相信吗?若是他们真的去查的话,只怕有些事情是瞒不了人的。而且这些官员也未必全都可信,谁知道到时候他们会不会为了自保而做出了什么事来……”

“这个我自然也想到了,但现在要想让这些人安心,只能这样先这么说着了。”何必昌冷笑了一下道:“虽然毕、海两人是我山东最高的官员,但是朝廷是不可能相信只有这么两人就会逼得百姓大乱的。不过,只要我们这次能帮着那位从京城来的大人立功,迅速平息了此事,或许还是能向九千岁求个情的。不过到时候要大大地出笔银子就是了。”说到这里,他发现那孟国清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似乎还在后悔着什么,便又冷声道:“怎么?你后悔了吗?当初拿银子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这么胆小,现在却知道怕了?还有那毕巡抚,更是吞了大头,他倒是轻松了,人一死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倒要我们这些个活着的人替他想办法!”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要将一切罪责都推在了死人身上,居然还怨起了他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可怜我们在跑出来的时候都来不及带上东西,不然的话即便不当这个劳什子的按察使也能有好日子过了。”孟国清有些讪讪地解释道。

“你真是一个没有远见的人,只要我们这次能够保住没事,今后去了其他地方还不是照样能攒出这些银子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你我还是先想想怎么将眼前的这关过去吧。”何必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大人你还有其他的法子吗?”见他似乎还有什么主意没有说,孟国清立刻问道,因为想从他那里多知道些办法,连称呼都变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希望那受命来此的人不要太过贪心,在收了我们的好处之后能够睁只眼闭只眼,这样我们才能不被朝廷问罪。当然要是来了一个前朝的海瑞有一样的家伙也是不行的,不过这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现在朝中人人都是如此,无论来的是什么人,只要我们打点到了,他就不会再为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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