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相见欢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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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得太急, 从内室奔出来时, 差点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一下。但惜翠不敢停留,站稳后, 又忙快步离开, 直到身后的视线消失不见了, 她才渐渐放慢了脚步, 喘了口气。

院中阳光炽盛,院中的花影被春风揉碎了,疏疏落落地筛了一地。

卫檀生没追出来, 等她气息稍匀了, 惜翠一低眼又看到了自己的掌心, 顿时为之一窘,脸颊上刚降下来的温度, 又攀升了不少。

虽说是去找妙有, 但那不过只是她的托辞罢了, 她现在这幅模样,也没有办法去找她。

不知道是不是跑的还是热的, 她心跳得又快又急。

明明来之前, 她决定了只远远地看一眼,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就像脱缰的野马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意料。惜翠现在也不太敢回想卫檀生隐忍恳求的表情, 那曾经冷如寒玉, 含着淡淡讥讽的双眼, 却蒙了水汽, 被折腾得毫无办法。

现在想想,美色当前,她或许也是被这小变态的美色冲昏了头脑。

她和卫檀生早就不是第一次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但像现在这么紧张还是头一回。

难道说是因为她这回是真身上阵的缘故?

想到这一点,惜翠更觉脸上火烧火燎。

檀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怕被人撞见,惜翠只能将手缩在袖子里。刚好院子里有一口石缸,惜翠舀了点儿水冲干净了,看着水缸中还没绽放的睡莲倒影,却忍不住想到了眼睫如同莲花般开落的青年。

这么想着,惜翠又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陷入了犹豫。

她就这么跑了,确实有些缺德。可是现在再回去,她确实是迈不开步子了。

惜翠犹疑地想。

卫檀生他还在空山寺的时候,过的一直就是禁欲的生活,忍了二十多年,现在再稍微委屈一下忍一会儿,应该没什么大碍吧?更何况,卫檀生他有手有脚,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委屈了自己,自己diy一下也没大碍。

这六年时间,惜翠不确定他有没有找过旁人,但总归应该是有diy过的。

她现在思绪就像掌心里扑腾着的蝴蝶,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手心,怎么也拢不住。

惜翠又低头看了一眼,水波中清楚地倒映出她的脸。

女人面色通红,眼神闪烁,露出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看清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后,惜翠抵着缸沿的手下意识地一松。

惜翠想的没有错。

屋里,“女人”裙摆铺散在地,面上潮红未消,闭着靠着桌角喘了一口气,他疼得厉害,黄宜春果然没骗他,这药果然凶悍霸道,他现在这幅模样,自然没办法再追出去。她这一跑,一时半会定是不会再回来了,他了解她。

身下的感觉没办法忽视,以卫檀生的性格,也确实不会委屈了自己。火苗像是窜到了脑子里,他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桌脚上,脸上的汗滴滴地往下落,青年面色潮红,疼得嗓子喑哑,眼里也像覆了层汗,凝出深到发黑的蓝色来。

她回来后,他本该不顾一切也要留住她的。就像当初在佛堂做过的一样,将她关起来。从此之后,他们一家三口便再也不会分开。但他知道,他如果这么做了,她定然不会开心。

饿鬼贪婪,欲.望永远也得不到满足,他想要的是她全身全心的依赖,想要的是她离不开他半步,对他而言这才算得上圆满。

在她死后,他曾经紧紧地抱着她,想要汲取她残存的温暖。

冬天太冷了,他将她抱起,少女软绵绵地倚靠在他身上,发丝垂落在颈侧,那双杏眼安静地闭着,再也不会睁开。

他颤抖着亲吻她柔软的鬓角,紧贴着她的脸颊,眼泪一滴滴渗入她枯黄的发丝中,她却不会再像活人一样回应他的亲吻,他摩挲着她的手腕,与她十指交缠,想要她再度温暖起来。但她冷冰冰的,不论他如何摆弄,都毫无回应。

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她是死了,失去灵魂的躯壳,终究只是一副臭皮囊。

他颓然松开了手。

回想着女人的模样,青年轻轻颤抖,青丝滑落,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再睁眼时,眼中已重新恢复了清明。

卫檀生站起身,重新系好裙带,走出内室的时候,院中果然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看来已经是回到了客栈。

指尖上的感觉很不舒服。卫檀生收回目光,却没再追出去,而是径自回到了屋里,给自己倒了桶冷水。

冷水对现在的他而言好像也无济于事,泡在木桶里,他又想到了她,像是瞧见了她咬着牙,呜咽着颤巍巍地讨饶。

她如今和之前的模样都不太相同,但五官中却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而那神情几乎没多少改变。

初春的冷水寒意深入骨髓,却怎么也浇不灭心头那一捧邪火儿。得不到纾解,卫檀生将头靠在桶壁上,再将系着佛珠的手,探入了水下。佛珠滚过腰线,眼睫上一滴水珠滑落,落入水波中。直到水面往上晕出一圈圈的涟漪,他才从浴桶中站起来,紧跟着找了件衣裳,系上腰带就去了找了黄宜春。

黄宜春彼时正靠在榻上翻着些歪书,一听卫檀生过来了,忙把手上的书一抛,跳下榻穿鞋相迎。

黄宜春浸淫风月也这么多年,一瞧见男人的模样,马上就感觉出来一点古怪。

“怎么样?”他给他倒了一杯清茶,笑嘻嘻地凑近,“我就说这烈阳霸体仙丹霸道吧?今天可是尝到滋味儿了?”

将这药拿给卫檀生的时候,黄宜春本来还有点儿渎佛的压力,但没多久自己就想通了。

这什么卫家小菩萨说到底也就是个男人,男人和男人,都一样龌龊,谁都没比谁高大上一点。别看卫檀生他平日里总是副慈悲禁欲的模样,到了床上也不定怎么下流。再说了,这能将小菩萨拉下水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心理这一关过去了,黄宜春再看向眼前青年时,就更加自在了点儿,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着问,“这娘子可是哭着缠着你了?”

哭,倒是哭了,不过哭得眼角发红,颤巍巍求着人饶命的是卫家三郎自己。

但这话不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卫檀生闭口不答,只摩挲着掌心的茶杯。

黄宜春只当是事成了,又兴致勃勃地招招手,示意他凑过来些,“我们相交也有这么多年了,你问都来问了,不如我再教你弄些别的花样。我这儿还有些东西,刚买过来还没用,你要是喜欢不妨拿过去,倒时候用上了,保准她离不开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保准她离不开你”一话落在心上,卫檀生面色不变地抬眼问,“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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