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尊主放心,交给小的便是。”螺尾生躬身应命,喝一声:“小的们,出战。”
神光一闪,五百小妖列阵而出,见了草妖的黑丝网,这边的草妖顿时兴奋起来,当先冲出,也是随手射出丝草。
数十条丝草如数十枝利箭,尽数射进黑丝网中,与黑丝网缠在一起,却如蛇一般扭动起来,说来也怪,随着丝草的扭动,本来织得厚密无比的黑丝网竟然飞快的松开了,仿佛让人把丝结给打开了一般,再过一刻,整个丝网彻底解体,化成一片散丝。
151章 鼋壳
“杀。”螺尾生暴叫一声,当先冲出,身后妖兵齐冲出去,穿过丝草,杀进南湖老怪水妖阵中。
南湖老怪见黑丝网给破掉,大惊失色,不过见冲过来的是螺尾生而不是于异,胆气到又壮了三分,也不祭刀了,扬刀就来砍螺尾生,螺尾生也不怕,挺着一对铜锤,叮叮铛铛打在一起,一时之间到是难分高下。
南湖老怪抵得住螺尾生,但他手下水妖不成啊,要知这五百水妖不是一般的水妖,乃是神螺子在螺壳中练成,已养成灵气,尤其是阵法娴熟,又哪是南湖老怪水下这些杂妖散怪比得的,一冲而散,直给杀得喊爹叫娘。
南湖老怪剩下光人一个,慌神了,想要逃,螺尾生两把铜锤却是前后缠得死紧,只要一转身,只怕就要挨上一锤,没办法只好死死挺住,正在苦寻机会,不想那边草妖却给螺尾生手下草妖收服了,织一张黑丝网,撒将过来,一下子把他包在了网中。
“你们这些叛逆。”南湖老怪又惊又怒,拿刀乱砍,那丝草是软的,如何砍得开,一时缠紧,恰如丝网中网住了一条鱼,直把一对眼睛都勒得鼓了出来。
见拿了南湖老怪,螺尾生收锤回报:“尊主,老怪已拿,其它小妖多给杀散了,是否还要追杀。”
“几只散鱼杂虾,追什么追?”于异觉得没什么兴头,道:“带老怪到宅中问话。”自己先进宅中,到先前南湖老怪的位子上坐下,螺尾生押了南湖老怪进来,丝草缚了双手,掼在地下,南湖老怪叩头不迭:“大魔王饶命,大魔王饶命,小的愿为奴佣,服侍大魔王。”
于异先不理他,却端着杯子四处乱看:“咦,信呢?”
南湖老怪不知于异在找什么,不敢答,于异找了两圈没找到,火了,一拍桌子:“信呢。”
南湖老怪吓一个肝儿颤,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信?”
“刚才单肥猪送给你的信?”
“单肥猪?”南湖老怪还真没见过单简,也没想到堂堂城隍老爷会给人叫做肥猪,愣了一下,不过随后还是明白了:“是刚才单城隍送来的信吗?在大王身后那个珠贝里。”
于异回头,椅子后面,有一个大贝壳,他先也没留意,看来却还是南湖老怪收藏信件的一个箱子。
“怎么开?”
“叫一声便开。”南湖老怪急忙叫了一声:“珠儿,开了盖子。”
声一落,那贝壳果然就张开了,里面一颗大夜明珠,足有大海碗大小,珠光熠熠,贝壳中又还有个小贝壳,这时小贝壳也跟着打开了,里面却有一迭信件,于异全拿出来,喝道:“这些都是什么信,都是那单肥猪送来的?”
“是。”南湖老怪伸长脖子看,于异一挥手:“你站起来。”
“谢大王。”南湖老怪站起来,道:“最上面那封是刚送来的。”
于异拿过信,打开一看,只一句话:即日发水,淹了南湖县城。下面并没有署名,只画了个花押。
于异有些失望,又拆了几封信,都是一样:“这信里没有单肥猪的名字啊。”
“是没有名字,但有花押。”南湖老怪有些讨好的道:“大王将信倒过来,那个花押其实就是个单字。”
“哦。”这个有点意思,于异依言把信倒过来,果然就是个单字,只是写得有些花,顺着看,就象个旗杆座子,所以没看出来。
南湖老怪又道:“这是单城隍先与小人约定的,就是防有人假冒。”
“这肥猪,那肚子里到也不全是一肚子屎,还有三根歪歪肠子,生得出两个拐拐计。”于异也叹一声,牙一呲:“这些年,你与单肥猪是如何勾结的,一件不漏给我老实交代,若有一件隐瞒时,我活剥了你皮晾成鱼干做咸鱼卖了。”
“不敢,不敢。”他这一呲牙,有一种透心的邪恶,南湖老怪扑通一声又跪下了,一五一十,把肚子里知道的尽数说了出来,不但倒出了自己的,还把听来的其它妖怪与单简往来的事也都倒了出来。
原来这南湖老怪果然不是百年前那个南湖老怪,这南湖老怪本是鲤鱼成精,三十年前得了人身,占了原南湖老怪这个宅子,却也并不敢特别的掀风作浪,最多也就是刮风下雨涨水之际,借水势兴一兴波,偶尔翻艘把渔船,弄两个人尝鲜。二十年前,城隍单简突然遣人送酒肉与他,南湖老怪莫外其妙,但酒是好东西啊,喝了两次后便上了瘾,后来有一次单简却让他发水淹了南湖县,许下他一百坛好酒,南湖老怪虽然有些怕,但想着单简是城隍,城隍老爷让他淹的,与他无关,而且又贪了好酒,便发水淹了半个县,谁知不久就招来了荡魔都尉府的神兵,南湖老怪吓一大跳,只以为上了单简的当,但单简随后却又派人与他相约,可以替他摆平这一次的事,只要以后肯听话就好,且又送了好酒来,威吓利诱之下,南湖老怪也没什么想的,答应了下来,后来就一直是这样,年头年尾的,单简总会遣人送点儿酒肉来,有时也送信让他发水,事后便会多给他一些酒肉,南湖老怪后来也看出了名堂,单简这是借他的水压榨老百姓呢,这无所谓,跟他无关,不过他也多留了个心眼,把单简历年送来的信全收藏了起来,还有历年送的酒肉,也记了一个帐本。
“那略厚些的便是帐本。”南湖老怪指给于异看:“里面还有我听来的,其它几处妖怪与单简交往收授酒肉的消息,不过没有确证。”
于异翻了翻帐本,果然一条条记得清楚,某年某月某日,得酒肉若干,又某年某月某日,得信,发水淹田亩若干,大喜,赞了一句:“不想你到是个有心的妖怪。”
“谢大王,不知大王这是要——?”
“我要收拾单肥猪,找他的罪证。”于异也不瞒他。
南湖老怪听了一颤:“我早知必有今日。”却又有些疑惑的看着于异:“可是大王你。”
于异明白他的意思,扬手道:“不必多问,我只问你,可愿听我之令行事。”
南湖老怪立即五体投地拜地:“小人诚心拜服,愿效感犬马之劳。”
他这拜的姿势,颇有些模样,于异越发好奇了:“你这妖,到也有趣,又识字,又有心机,说话行礼好象还有些儿文皱皱的,莫非有些来历?”
“不敢当大王夸张,小人本是家养的鲤鱼,家主乃是饱学之人,晨昏常在池边读书写字,与人相见,又常多礼,年月久了,小的便也受了些熏陶,因此识得几个字,正经上了场面时,也能学行人礼。”
“原来如此。”于异点点头:“到是小看了你,你即愿入我手下,且张开嘴来。”
南湖老怪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也不敢违抗,把一张大阔嘴张开,只见于异手一弹,他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小小的田螺,直飞入他嘴里来,到喉头上打个跟头,翻下喉中。
“这是钻心螺。”于异一呲牙:“没见过是吧,且认你见见。”神意一动,那钻心螺在南湖老怪肚中受了感应,钻起心来,南湖老怪啊的一声痛叫,双手捧心,滚倒在地,急叫道:“大王饶命,小的见识了,见识了,一定听话,一定听话,必不敢有半点作反之心。”
于异到不是怕了他作反,只是他收南湖老怪,另有用处,所以才下了钻心螺,嘿嘿一笑:“乖乖的便好,自有你的好处,且起来,我问你,就你所知道的,庆阳一府,都有哪些妖怪,找几个厉害些的说来听听。”
南湖老怪心痛略缓,虽前后不过数息时间,已是满头大汗,再不敢有半点违逆,把身跪直了,将所知的妖怪一一说来。
庆阳府地面,一共有七股大些的妖怪,不过最大的就是南湖老怪这一伙,其它六股都不怎么样,为首的妖王法力也平常,能与南湖老怪一战的,惟有老鳖洼的一个老鳖精,其它的都还不是南湖老怪对手。
“那老鳖精自号伏泥王,也就是幅鳖甲厉害些,有一次我与他赌斗,他缩了头,把一个鳖甲任我砍,砍了三五十刀,印子也没一条。”
“就一个缩头乌龟啊。”于异大是失望。
“是。”南湖老怪并不太明白于异的心理,忙又讨好的道:“不过小的自有对付他的办法,回来练了幅黑丝网,二回赌斗,小人拿黑丝网把他缠了个结结实实,他挣动不得,不过我也奈何不了他,因此结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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