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闪击十二(1 / 2)
当朗曼在漫天炮火中闭上眼睛的时候,凤凰城的斐盟指挥部也同时陷入了一阵死寂。
片刻之后,尖叫声,大笑声,口哨声,骤然响起。
满楼的参谋们全体起立,为匪军无耻的攻击轰然叫好,彩声如雷,桌子被拍得震天响。
谁不明白裁决者这一次挑衅的意图?同样,谁都能明白,匪军这一手来的是多么地干净漂亮,又是多么鼓舞士气!
山下,就是西约的浩荡大军。
那延绵至地平线外的钢铁丛林,带给阵地上所有斐盟战士的,是一种乌云盖顶暴雨将至时的压抑。
在如此强大的敌人面前,换任何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当三十辆裁决者出现在阵前,提出决斗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在应不应战之间徘徊犹豫,患得患失,举棋不定。
可是,斯提勒和他的匪军特种营没有。
战争,就是以暴力让敌人屈服。为达成这一目的,暴力的使用,几乎是没有限制的。
斯提勒不会天真到认为匪军机士能够以三十对三十战胜裁决者,更不会天真到以为以一种小心翼翼生怕激怒敌人的心态处理敌人的挑战,就能让敌人的攻击强度下降一个档次。
当面对这个常人看来很难解决的难题时,他出手如电,直接就把三十辆裁决者的如意算盘,给塞进了屁眼里!
想以挑战的方式炫耀武力,让人知道你们有多厉害,多牛逼?
想阵前击杀匪军机士,藉此改变双方气势,定下战斗基调,踏破夕阳山防线?
做梦去吧,老子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和几个小时一样,匪军,用最直接的办法,给出了最强硬的回答——你人再多,老子也敢先开战!先灭了你三十辆裁决者,有本事,你破我阵地!
打死你个狗曰的!
指挥台上,将军们笔直的身躯,在欢腾的人群中,显得异常沉寂。他们的脸上,没有笑容。当四周的参谋们将军们笑容满面挥拳击掌,大呼痛快的时候,他们却只专注地凝视着天网屏幕。
屏幕上,已是一片火海。
良久,玛格丽特转过头,迎着将军们沉重的目光,轻轻地道:“战斗,开始了。”
***************************************************************************************佩雷拉走下指挥机甲的伸缩梯,脚下是山头野草和松软的泥土。
沿着冬季枯枝横生的树林向前走二十多米,就能透过自两侧退开的一棵棵外皮斑驳的白桦树,看见斜坡边上那两个被参谋们簇拥着的身影。
男的白白胖胖,一脸憨厚老实,像个人畜无害的小地主。女的明艳照人,窈窕有致的身躯,散发着百年世家才能沉淀的优雅。
两个人都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和他手下那些还无法独当一面的年轻参谋一样的青涩。
可只有佩雷拉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有多么厉害。
就是他们,在短短十几个小时内,横扫千军。从弗伦索镇,打到了这夏洛克斯山脉的边上。
他们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发现敌人的弱点,总能在精准的判断后,做出让人惊艳的战术布置。在他们的指挥棒下,斐盟联军所向披靡。
就像是最高明的音乐家,站在庞大的乐队前的指挥台上,舞动着指挥棒。音乐随着飞舞的小棍,画出一连串的音符。或高,或低。总是那么地流畅,那么地恰到好处。
奔袭的部队,一路风驰电掣,或伏击,或强行突破,或迂回包围,如洪水般奔腾,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到了这里。
现在,他们就站在山头,用便携式远视仪观察着远处的杰彭防线,如果忽略他们的年龄外貌,佩雷拉甚至觉得这是两只老狐狸,在寂静深夜观察篱笆后的鸡窝。
“田将军。”佩雷拉走到放置在草丛中的电子沙盘前,招呼了一声,又冲邦妮颔首示意。
他的视线越过山下起伏的谷底,投向远方隐约可见的阵地。无论是这里,还是其后的苏斯25集团军,都是三十三军的老对手了。对于这个战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佩雷拉将军。”胖子回过头,和邦妮走下了斜坡,领着一群军官和参谋围住了电子沙盘。
“前方的情报刚刚完成汇总,”胖子用手指点了点沙盘的边缘,对佩雷拉道,“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佩雷拉低下头。
眼前的电子沙盘上,那一片延绵起伏的山地,就像是一个手艺不怎么样的厨师烤出来的蛋糕,褐绿色的表皮凹凸不平,皱巴巴的堆在一起。
一个个信息框,悬浮于沙盘群山之上。
驻守第四,第五战区的杰彭第25集团军的兵力部署,部队调动,后勤运输,物资储备,部队番号,电子干扰强度等信息,被标注得清清楚楚。火力强袭时的要点坐标,也一一列明。
显然,这些都是突前的两个匪军装甲师那些那些神出鬼没,视敌后如自家后院的侦察兵们的功劳。
一想到游走于山林中的侦察部队,竟然都是由清一色的十级以上机甲战士组成,佩雷拉就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奢侈。
虽然可以从指挥系统上,清晰地了解这些国宝级机士的动向,电子沙盘上,也可以很轻易地将他们找出来。他们似乎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可是,这一路来,一直跟在匪军身后,指挥主力跟进的佩雷拉,其实都没亲眼见过这些部队。
他只知道,每突破一个战区,这些幽灵般的匪军机士,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就像黑暗中的猎鹰,只有猎物慌不择路逃跑时的脚步声,树叶的沙沙声,被捕捉时的鲜血喷溅以及风中飘来的血腥味,证明他们的存在。
对任何一个指挥官来说,和匪军作战都是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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