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2 / 2)
佟佳丢得极有技巧,硬是往旁边的厕所推出去,这样那护士就得离开盥洗台走到最里头的隔间帮她检,没有了面前镜子的反射,自然就看不清挟持者的容貌。
护士踩着步子蹲下腰正欲拾起手机,佟佳反应迅速,推开门冲出去,一个健步跨到她的身后,动作敏捷,下手果断,用毛巾毫不犹豫捂住她的口鼻。那护士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她试图搞清状况的时候,另一边,冰冷的刀具就抵上了她的脖子,“不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不要动,不要说话。”
护士显然是吓到了,一下瘫坐在地上放弃挣扎,但嘴中还是因为害怕不停呜鸣出声。佟佳唯恐她会打草惊蛇,心一狠,避开重要部位,在她后颈处轻轻一划。果然是把好刀,只是不经意的随意一划就迅速裂开一个小口,几丝血珠子鱼贯而出,那护士只觉颈间一凉,立刻明白马生了什么,乖乖闭了嘴不敢再任意出声。佟佳心里过意不去,歉声安慰:“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这只是一个小小警示,我不求财也不劫色,只有一个请求,麻烦你配合我十分钟好吗,之后我一定会放你走的。”
佟佳见她沉默不语,又道:“现在,我把毛巾拿开,你不要喊也不要叫,能做到不?”护士一听,马上点头如捣蒜,佟佳随即松开对她的桎梏。“接下来,慢慢站起来,动作慢一点,不要急,站起来后走到最里面那个厕所隔间。”虽是这么说着,却始终用刀子威胁着她,那护士学乖了,很听话的慢慢起身,为避人耳目,两人踱步到了最后一间隔间。
“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衣服,把你这身护士服脱了,包括鞋子,帽子和口罩。”一边说一边推开窗户往外探,窗外大雨倾盆,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她低头一看,竟发现这栋楼的后边还有一个别致的庭院,又问道:“一楼通往庭院的门是锁着的吗?”
护士赶忙回答:“那是个防火门,经常有人到外面去抽烟,平时都是开着的。”又试探性地小声问她:“你要我的护士服做什么?”
佟佳在说服自己放手一搏之后,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镇定,心不慌手不抖,刀子继续架在护士的脖子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半真半假的话:“看到守在女厕门口的那个男人了吗?”护士忙点头,“那是我老公,我受够了她的变态控制,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一趟,我得想方设法逃离他的囚禁,所以打算借你的衣服伪装一用。”
“那你可以报警啊,再不行告妇联也可以。”护士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佟佳闻言,冷冷一笑。是啊,她当然可以报警,从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立马报警求助。但她又想起孟灿山那样笃定的跟她说,你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又怎么敢去报警,毕竟,偷盗并滥用用别人的身份信息要判刑坐牢的。她一想到要坐牢就心虚得害怕。她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她去开阔,一但佟佳的身份曝光,妈咪生前欠下的巨额债务,要抓她抵债的地下钱庄人马等等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她断然不敢轻易去报警。
她没有回答护士的提问,转而用严肃的口吻一字一顿说道:“我有我的苦衷,你不懂,别说了,赶紧把衣服都脱了。”
明显感到身后人的动怒迹象,乖乖把护士服护士帽和小白鞋通通脱了递给佟佳,佟佳也脱了自己的裤子和上衣,一并塞进挎包里,又把包包和自己的运动鞋从三楼窗户外往下扔去,迅速换装完毕后,从护士服里掏出她的手机,递到她面前,厉声警告道:“现在是11点50分,十分钟后你再转过身来走出去,我把你的东西放到庭院草坪上,记住了,十分钟之后你再走出去。”
说完,疾走到盥洗台前,对着镜子整理着装,再带上口罩之后,不仔细看的话是根本分辨不出面罩下是何人。但她总感觉身上缺少了些什么,又折回隔间,一眼就瞧见了护士后脑勺上的盘发网兜,赶忙唤她摘下来,那护士也是竭尽全力配合她,佟佳心里一暖,向她低声致谢:“谢谢你肯帮助我。”把头发别进网兜里,抿了抿唇,这才走出厕所。
佟佳双手插兜,步履轻盈,从容自然地从阿东身旁经过,阿东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升降电梯就在拐角的右方一侧,她没敢去等电梯,得赶紧避开阿东的目光所及,所以她选择走走廊另一头的消防通道。在离开阿东的视线范围后,佟佳拼了命的奔跑下楼,到庭院找到扔下的挎包,冒着大雨快速穿好自己的衣物、鞋子,匆匆忙忙掉头就走。
孟灿山停好车子刚走到一楼大堂门口,顿了顿,把手中长伞收好束紧,就瞧见身旁冲出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全副武装,背着挎包带着口罩,不顾打雷暴雨的天气,毅然决然地跑了出去。他惊讶之余,怔怔看着她身后的挎包,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咧嘴笑了笑,摇摇头,放过自己不再细想,转身钻进一旁电梯。
阿东电话来得及时,孟灿山按了接听,一下便听出了对方的着急,脸上笑意瞬间凝结。那护士并没有按佟佳说得待够十分钟后才走出去,佟佳一离开不够三分钟功夫,她就从厕所跑了出来,阿东一看她是光脚跑出来的,立马反应过来,跑到女厕再一看,果然空无一人,赶忙跑出去一边寻人一边打电话把情况一五一十的报告孟灿山。
孟灿山在挤满路人的电梯里沉着脸,不发一言,挂断电话后,又回想起刚才那个女人的怪异举动,一下便猜出事情原委。载满乘客的电梯,眼看着就要关阖之际,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从内向外探出,感应电梯迅速往两边开启。孟灿山撑着伞,也朝着佟佳的方向跟了出去。
省医院坐落在市中心,又刚好在闹市街区,医院两旁的写字高楼鳞次栉比,虽说是暴雨天气,此时已接近午饭时间,街道两旁形色匆匆的过路行人特别之多。男人高大腿长,跟出去没多久,一眼就瞧见了前方不远处的背包女人,他恶作剧般叫了一声霍盈,佟佳一听,吓得一哆嗦,猛然回头,眼看着孟灿山就要追了上来,估摸着也就10米不到的距离。她心惊肉跳,加快了奔跑速度,奈何雨势太大,她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于是就拐上了一旁的人行天桥。
不上来还真不知道,狭小的天桥内,道路两旁挤满了前来躲雨的行人。佟佳艰难地挤着人墙极速往前奔走,心里狂呼失算失算,但再折返下楼已经来不及了,孟灿山也紧随其后跟着她上了天桥。
她突然灵机一动,从钱包里掏出所有钞票,都是一些小钞,顶多也就三百来块,往身后抛撒一地,高呼道:“捡钱了,捡钱了。”人群一下炸开了锅,熙熙攘攘朝着佟佳身后挤,前方的行人也通通停下脚步往她身后跑。很快,佟佳面前就疏通了一条道路。倒是孟灿山,完全没想到佟佳这般惊世之举,人潮纷纷涌上他前方,阻挡了他前行的去路,他躲避不及,被迫困在人流中,眼睁睁的看着佟佳拼了命地从天桥跑下楼后,又钻进了地下商场,直到最后的消失不见。
捡钱的路人拾到手的都是一些小钞,便没了争抢的兴趣,纷纷散去。孟灿山伫着长伞,倚在天桥栏杆上,盯着楼下打着伞,行色匆匆的各路行人,紧抿的薄唇自嘲般的扬了扬。摸出口袋的香烟点了一根叼在嘴里,狠吸了一大口,再缓缓吐出烟圈,眉宇间没了先前的焦躁。他的眼光一向不错,这个诡计多端,狡猾如狐狸般的女人总是有让他措手不及的地方,真是叫他好生佩服。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拨通了阿东的电话。
电话里,孟灿山声线冷漠,淡淡吩咐:“阿东,别追了,让她跑吧,她不跑一次不会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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