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低保户(2 / 2)
说道伊熊,谢春芳这才想起离开伊熊已有好伊段时间了,怕伊熊不再自己跟前会出事,谢春芳赶紧从伊雅手里夺过餐盒,扔小二人,紧跑着到医院门口,买了个热腾腾的肉包,塞进自己的肚皮里温着,眼看吃药时间快到了,小孩子哪里肯吃这些个没滋没味的药剂,总要一个热腾腾的肉包搭着才好下咽。
对于伊熊来说,谢春芳算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对于伊雅姐妹来说,她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再伊雅的童年记忆中肆无忌惮的添着悲苦。
而哑巴父亲游离于这两派之间,他奉承,惧怕这谢春芳的恶势力,一边享受着谢春芳从邻里间争抢回来的各种资源,例如低保。伊雅家并不富裕,可五保户的评定却是街道的主任说了算。
巷北开拖拉机的黄伯,城北养猪的春柳婶,家产过千,卻能成功过审,而远见闻名的哑巴一家,家中无薄田三亩,银行卡里刮不出一张大团结,偏偏就落选了。谢春芳气不过,日日端了把竹凳,坐在街道办事处门口抑扬顿挫的唱着苦情戏。成功的引来了一大波的围观者,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地上留下的瓜子皮都够怄两斤肥料了。
街道办事处不怕泼妇,更不怕人来闹事,可偏偏卻害怕被人质疑内幕与不公。
何况哑巴一家的情况,整条街道上的百姓都一清二楚。低保名单里没他,确实是有点难解释。
街道办事处的人用喇叭叫嚷着:“只所以取消伊家的低保资格,是因为谢春芳常年打的是2毛钱的麻将,街上有几个人打得起?我们这也是怕谢春芳把国家给的资助,被她这样糟蹋了。”
“哦!主任,这话你可说得不对!我打2毛钱的麻将还不是为了给家里多挣点钱,哑巴那情况能挣什么钱?每天眼睛一睁,家里就有五张嘴等着吃饭,不打大点我怎么养得起他们?我谢春芳要是不从牌桌上拉点毛票,我全家可早死进土里了!你不让我打麻将,这不是断我一家五口伙食,逼我着我一家老小去死吗?再说了,那开拖拉机的黄志忠就不打麻将?养猪的谢春柳就不打麻将?我可昨晚才刚跟她组了局的,他们咋就低保了?”
谢春芳越说越是起劲,干脆双腿一拍,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呦,我的命真苦呦,嫁了个哑巴没本事,一家老小等饿死,好不容易国家有补助,又遇见偏心眼子的领导中饱私囊。”谢春芳越说越起劲,随着围观人数增加,声量也逐步递增,后来竟奇迹般的找到了韵脚:“命苦不能怪政府,只怪地方政府口袋腐,劫穷济富难心服,贫苦百姓都吃土,我的命真苦哇!”
街头巷尾围观者甚众,街道主任有口难言,又不好出言赶人,以至于真在老百姓的口碑中跌了份,可低保名单以出,如何能随意更改?可这谢春芳这么个闹法也是让人头疼。只好咬牙从自己每月工资里扣出10块钱来,补贴给谢春芳,谢春芳掂着钱尤不满意,只是她也知道这是街道主任最大的让步了,毕竟在那个年代,街道主任的一月工资不过42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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