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纠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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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音回到屋子里,将屋子里的烛灯尽数点亮,很快屋子变得亮堂起来,竹音将手中的火折子盖上后,来到何妻面前行礼说:“娘娘,该换药了。”

何妻抬手撑着桌子的边沿慢慢地站起来,竹音与竹溪赶紧上前将何妻扶稳,两人虽然担心,但也知道何妻为什么这么做,此时此刻的侯爷正带着人往甘城来,两人只好在心中期盼着能够得到一些好消息,最好这个消息来自于太子。

“最近皇后娘娘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差,但又说不出是哪儿。”薛海棠走在前面,这话她自几日前就想说了,可是没有任何的依据,话说出来也只是过过嘴,怎么看到其中能够证明自己猜测的事实?

荣三春在走神,她自从昨日从王府回来后便一直在走神,这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胡乱跳动,薛海棠看出来了,却还是需要荣三春去查查,毕竟荣三秋就那么躺在床上,薛海棠心中不自觉的就希望荣三春去看看,万一查出来了也好有个对策。

岑东儿从泰安殿回来,见着迎面走来的薛海棠与荣三春,第一反应是回避,但转念想着自己贵为一国的贵妃,心中虽然是无尽的愧疚,但也不能表现得如此明显。

薛海棠与荣三春都低着头在走路,并没有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岑东儿,知道两人看见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黄色的鞋,薛海棠才抬起头,见着是岑东儿,顺手轻轻将一旁发愣的荣三春捅醒,忙行礼说:“请娘娘安!”

荣三春望着眼前的岑东儿发愣,一时间忘了行礼,忽然听着薛海棠有力的声音,忙跟着做礼。岑东儿其实是感觉尴尬的,故作镇定将两人扶起来说:“本宫已经浅了大夫去东宫,本宫随你们去东宫一趟,也好安了这颗胡乱跳动的心。”天地可鉴,岑东儿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她人,以往本想着守着自己与自己儿子的性命便好,但如今啥都没了,岑东儿至少在性格方面要强硬得多,只是她从来没有学会什么是心狠手辣。

何铭并没有离开姚城半步,正在搁笔,信上写着他现在已经在袁城了,倒不是何铭不想去,只是去了能够得到什么,何铭很刻意的在回避问题,就像曾经何妻刻意回避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何铭将信叠好放进信封中封住交给下面的人说:“都在屋子外候着。”

屋外的风呜呜唱着歌,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屋子里也静悄悄的,屋子中只有一盏烛灯亮着,这盏灯成为了黑夜中唯一的光芒,何铭望着烛灯,后背往后靠在了椅背上,面前这一小块儿桌子空落落的,何铭就望着这一处小小的空当,心其实也是空着的,近年没什么战事,全拿去想什么儿女情长了,于心于理他都希望高明昊当这个国家的主子,从龙之功向来都是做臣的人前赴后继的原因,但何铭却不想去,去也只能看到一切击打在自己心里的人。

偌大的城门,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有多少人脸上挂着表情?只不过是为了生活为了活着的人左右奔走寻找属于自己的地方,偌大的侯府,人去楼空时天下间又有多少人知道?何铭熬不过自己也熬不过何妻,自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赢过,只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活在有一天何妻会回头的幻想中,他一辈子便这么过了,何铭问过自己后悔吗?答案?从来没有答案!人这辈子答案从来都是现实,都是自己想不明白却瞎做解答的回答。

夜晚适合睡觉,也适合思考,高明昊站起身,在黑暗的屋子中摸索着一切,他没有瞎,此时又有什么区别?高明昊睡不着,在这里他除了吃就是喝,就连私事都在一帘之隔的恭桶中解决。一开始他还能坚持,现在他害怕自己,恐惧自己,恐惧阳光,却又渴望阳光,他不知道卫愠衡究竟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干什么,脚下的链子很沉重,他在寻找,一把利器。也许是高明昊亲自制作的那把蛟龙齿吧,高明昊记着自己被关进来的时候,蛟龙齿的确没有被人拿走,可是他忘了自己将蛟龙齿放在哪儿了,也许这都是高明昊自己幻想的,但总归是个现实。

高明昊两脚在地上慢慢地移动,锁链与锁链碰在一起发出悠扬的声音,双手不知是从什么物体上面划过,瞬间一股刺痛感传进他的心里,接着便是一股湿热的感觉从手指尖争先恐后传来,高明昊双手停在空中,整个人愣了许久才将双手收回来放在鼻尖闻闻,血腥味钻进心里,高明昊愣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高明昊再次往前一步,将以往直接的间接的除掉的人的名字一一念在心头,最后念着荣世厚的名字时愣住,这个人高明昊是真的恨,高明昊将自己所有不好的遭遇全数扔到了荣世厚身上,想着想着他再次伸手去触碰先前让他疼痛的地方。

高明昊看不见,慢慢地摸索着,似乎有点儿像匕首的柄端感,高明昊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明晃晃的利器会被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高明昊一开始是能够看见一切的,但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把这么明显的事实忽略,只是现在的高明昊哪还有闲心去关注这些,他轻轻将匕首从门缝中取出来,就着黑暗开始想办法将脚上的锁链取出。

尤首阳在这屋顶上坐着,屋顶下的关着的是高明昊,他听着脚下传来的慷锵有力的金属碰撞的声音,陷入了回忆。

“大哥,真的要这么做么?”

“我们一边讨好着荣世厚,一边又想要太子带来的好处,总归是不容易的,倒不如等我们将荣世厚与高明昊二者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死去,再去考虑。”

“收手吧,大哥,我们已经过的比寻常人家好很多了,我们已经有许多年没去流浪了,当初我们四个兄弟许下的愿望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你懂什么!”

尤首阳的思绪在这里停住,四个人相识时是在一个破陋的巷子,都是流浪在外面的孩子,彼此间相互看了一眼,腹中空空,因着人生至此相似便聚在一起讨饭吃,也因着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家人,拜把子只不过是个形式,其实心早就系在一起,可是现在……尤首阳不愿意去想,他将右手上拿着的酒壶的盖子揭开,大口大口地吞着酒壶中的酒,烈性酒带来的快感使得他渐渐忘记了不快乐的事,尤首阳觉得自己上瘾,但理性与感性交织使得他的动作再一次变得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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