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2 / 2)
疏影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到外面去了,轻轻的帮我们带上了门。
待到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与他,南承曜却并没有放开我的手,幽黑的眸中暗沉无波,直直看进我的眼底,或许是因为初醒的缘故,他的声音虽是沉静,却带了一丝暗哑:“你在怪我?你觉得我不择手段心狠无情?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这样,我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我有些怔然的转眸看他,他的眉宇间栖着一抹淡淡的疲倦,他一点一点松开我的手,转而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就要自己坐起来。
我心内轻轻一叹,终究是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上前拿了个软枕放在他身后,扶他斜倚在塌间,再拉过被子替他盖到腰际:“殿下体内仍有余毒未清,不能受凉的。”
正想收回自己的手,却不意被他握住,我下意识的挣了一下,他却并没有放,握着我的手,就势覆上了他自己左胸的位置,静静开口:“这里的伤,你知道是我多大的时候留下的吗?”
肌肤相亲的时候,我见过,在他左胸上,靠近心口的位置,有一道伤痕,其实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并不算少,我一直以为是长久以来的仗剑江湖和军旅生活所以如此。
他并没有等我回答,声音淡淡带笑,再度响起:“我五岁那年,父亲受诏进京,他一离家,便有一群刺客离奇闯入了守卫森严的将军府,正好不偏不倚的选中了我住的偏房,若非从小看顾我长大的嬷嬷以身为盾护住了我,这个世上便不会再有南承曜。”
他依旧握着我的手,一同覆在他左胸的位置,继续说道:“那一剑穿透嬷嬷的身体,刺进这里,只要再偏离分毫,便是心口。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也不是最后一次。”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在我的所有想象里,他是圣上最为宠爱的儿子,即便并非自小降生宫闱,却也应该是像潋那样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长大,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过往。
而他的语气淡漠,带着些微笑意,就像是在述说一则,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故事一样,继续开口:“后来母亲为了让我能活下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父亲,忍痛将我送到天山学艺,一别十余载,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她一个人留在将军府,独自承担一切。”
“皇上怎么会放任你们承受这些?”忍不住的,我还是问了出口。
他笑了一笑:“他需要依靠大夫人,也就是太子生母娘家的势力为助力,而我母亲,不过是一个寒门女子,虽与他青梅竹马,却抵不过他平步青云的抱负。只不过他到底还是爱她,不然也就不会有我,然而却也因此,我们母子成了将军府中其余夫人公子的眼中钉。当他的爱只是表达却不敢也无力保护的时候,也就无可避免的成了反刃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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