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181节(2 / 2)
温廷安仍旧显出了一丝迟疑与踯躅。
她此前的女子妆容,乃是出自崔元昭之手,崔元昭的审美以及修容水平,温廷安心中是有定数的。
但她并不知晓吕氏的审美以及修容水平如何。
就像是在前世,她相信闺蜜的审美,但不太相信自己母亲的审美,若是母亲要替她摹妆修容的话,温廷安是宁死不会同意的。因为存在一定的代沟,所以审美也会有所偏差。
但在时下的光景之中,温廷安露出了一丝诚惶诚恐之色,他仍旧想要婉拒,但吕氏已然是没有给她一丝一毫转圜的余地了,当下吩咐数位小鬟,将她带至一座充溢着熏香的暖阁之中。
温廷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刘氏在帘外温声安抚道:“安姐儿,请务必相信大夫人的修容美肤之术。”
刘氏补充道:“吕楼主的修容美肤之术,在冀州城可是闻名遐迩的,诸多新嫁娘出嫁的妆容,皆是由吕楼主捉刀的,一般人可谓是千金难求。”
温廷安委实不晓得自己该摆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当下只能略显尴尬的抿唇浅笑。
这也太夸张了罢,她今晌只是回吕府见外祖母,又不是准备出嫁,在妆容、衣饰之中,也不必这般隆重罢。
过于隆重,反而显得会很刻意。
不过,凭心而论的话,温廷安倒是挺想见一见这位外祖母的。
放眼冀州地界,不论是冀北还是冀南,无人不敬畏这位女将军,虽然英雄已迟暮,但江湖之中处处流传着她的传说。
温廷安试图在原主的记忆之中觅寻一些,关于这位外祖母的一些记忆。
诸如,关于这位外祖母的面容。
但很遗憾地是,温廷安遍寻无获。
可能是原主与外祖母太久没有见了,所以,一些记忆已然被岁月冲淡了去,只剩下一些蒙昧的残痕淡影,教人探勘不清真切。
怔神之间,身边便是来了人。
温廷安看到母亲吕氏提着一盒妆奁,以及一只齐人之高的檀木质地的衣箧,不疾不徐地行来。
吕氏吩咐一位静侍近旁的小鬟,捧来一面鎏金黄的圆面铜镜,静静地置放在温廷安近前的妆台之上。
温廷安看到镜中的自己,自己身后便是母亲。
母亲信手温柔地拆下了她的官弁,一行执来一柄细齿云纹篦子,一行匀缓地梳着她的如云鬓发。
吕氏的动作非常温柔,让温廷安心间覆上了一滩绵长的暖流,她仿佛被醇和的氛围淋漓尽致地包裹住了。
篦子的细齿,轻拢慢捻地游走于温廷安的鬓角之间,将她每一绺发丝耙梳得极其细致柔顺。
不论是前世,亦或者是今生,梳过温廷安头发的人,屈指可数。
在前世,母亲为她编过辫子,不过,她再长大些的时候,她就不再让母亲打理自己的发丝了。
在今世,温廷安再一次感受到母亲未自己梳理发丝的感觉。
是家的感觉。
哪承想,吕氏道:“以后给你梳发的人,便不是我了,而是旁人了。”
第244章
俄延少顷, 温廷安便是通过一枚圆状镂纹镜面,见着吕氏拿了一盒妆奁,徐缓地行至她的身侧近前, 温廷安切身感受到了一份独属于女子温柔娴淡的气息, 扑面而来, 是母亲的气息,非常温暖、盈和、熹醇,俨似一只绵密的网,严丝合缝地将她包裹于一处。
温廷安的心, 原是有那么一丝忐忑的,但随着吕氏动作的慢慢移近、俯深,她心中一切毛躁的边角, 便是被填充得分外柔和,
吕氏徐缓地为温廷安的面容上,描摹了一层纤纤薄薄的云白铅粉, 须臾,她开始细致地描翠眉, 点了面魇,施了绛唇。
温廷安徐缓地深敛眼睑,秾纤夹翘的鸦黑,静缓地垂落下来, 浅绒绒的睫羽在卧蚕处, 投落下了一抹绯色阴影,原石一般的邃深瞳仁,淡寂地狭着, 她阖拢上了眼眸。
吕氏的纤纤素手,俨似一枝细密柔致的工笔, 深深地描摹在了她面容的五官轮廓上。
一抔细腻的铅粉,均匀地抹搽于她的肌肤,红胭脂纸,以一种颇为柔软的力度,搽在了她的唇珠上。
俄延少顷,温廷安便是感受到一柄带细齿的纤毛刷子,匀缓地敷刷在她的睫羽以及粉腮上,像是一种柔软幼弱的小动物,在黏黏腻腻地蹭磨着她。
——“好了,安姐儿且看看。”
吕氏温糯低唤的嗓音,俨似一流潺湲流水,慢慢响在她的耳屏处。
在橘橙烛火的洞照之下,火光照亮了温廷安的瓷白面容,于半昏半昧的光影之中,她缓缓地睁开双眸。
近前便是一面铜镜,铜镜之中,映彻着少女一张纤秀娴静的面容。
仅一眼,温廷安便是怔愣住了。
镜中的女子,细致地挽梳一个垂云滴翠的晚髻,一枚八宝玲珑攒珠花钗,高高地簪于她右首处的银鬓之中,一俯一仰之间,花钗之下,所数条悬线的串珠,嘈嘈切切,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银瓶扎破水浆迸。
挽髻簪花之下,乃是一张额白匀腻的瓜子脸蛋,眉若远山黛,眸若秋池水,鼻若悬胆,榴齿生香,颈肤若蝤蛴,一颦一笑,皆如入了古人的水墨画一般。
温廷安有一些不可置信,吕氏的修容风格,与崔元昭的修容术,有些不太一样。
崔元昭的妆容技法,教人的五官变得明亮而妖冶,底色是招摇且昳丽,姿色若天成,天然去雕饰。
但吕氏的妆容技法,就显得格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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