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养妻日常重生 第2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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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情正好,倒也不计较:“什么事?”

那黄门深深见礼,见了杨徽音却有些犹豫:“回禀圣人,随国公求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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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阿爷来了!”

恰如天底下所有的女郎一般,杨徽音乍一听闻父亲过来,心里都虚得不成,幻想出他的杀气腾腾来:“糟了糟了,昨日学堂放假是阖宫皆知的,独我没有回家,阿爷一定是发现……”

一个未出嫁订亲的高门女郎,夜里没有回家,还在外面和醉酒的男子宿了一夜,想想也是要被拎回去打断腿的。

她心里乱糟糟,站起身踱步徘徊,口里也语无伦次地急出一堆话,然而抬头迎上圣上的目光,忽然就又安生坐回去了,只是还有些发抖。

他极沉静,并无一丝疑似被臣子堵在榻上的慌乱,温热的手掌隔了薄薄的罗衫按在她的肩上,低声一笑:“你在怕什么?”

她语塞,无言可答,她在怕什么呢,这些事情做都做下了,圣人尚且不怕,自然也能教她安然无恙。

“我怕阿爷赔了女儿,还要被圣人吓死,”杨徽音还是有一点忐忑,拉住圣上的衣袖:“圣人,暂且还是不要告诉耶耶,好不好?”

她嫣然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促狭主意,嗔他道:“叫阿爷知道您前一刻还在瞧我梳发描眉,下一刻去骂他,心里岂有不诋毁圣人爱幼色的?”

阿爷难免会多想她在宫中这些年是否已经与男子有了首尾,不说她,就是为了圣人的名声着想,他也不该将这事堂而皇之地说出去。

“朕在瑟瑟看来是爱训斥人的么?”

圣上才教她痛得行走不便,现下便是将爱屋及乌之心稍移一些,也能对随国公客气些,他端详她镜中容颜,低声道:“朕哪里便叫他白赔女儿,这些年朕在你身上用的心思难道比随国公少?”

随国公府这些年对杨徽音说不上多么出格的优待,但也绝说不上虐待自己家的娘子,只是说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容易被芝兰玉树的哥哥姐姐们淹没,等她出落得美貌秀慧,咳唾珠玉,家中也同样会重视起她的婚事,力求尽善尽美。

只是这样的重视相比皇帝无尽的宠爱与呵护,很是有些逊色,圣上这些年花费在她身上的何止是流水一样的银钱,那些耐心教导与陪伴比遍身珠玉罗绮的奢靡享受更加珍贵。

圣上很有兴致地和杨徽音谈论了早起她想吃什么,从豆乳汤饮到蒸包粥面、油酥点心都说了说,还许她吃饱后可以用一点含桃,才预备去见随国公。

“圣人不是说不能点菜的么,”她想起醉酒迷糊的时候圣上含笑说要尝一尝含桃,提议道:“瑟瑟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圣人不是也爱吃么,我们一人一半,您不用只吃两颗呀。”

惹人厌的柳絮还没飘进内室,她先听见圣上呛咳了两声,起身去替皇帝顺气时圣上却停了,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叫人有些想要避开。

“朕夜里想吃,现下就不必了,”圣上略镇定心神,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去吃罢,朕去见你耶耶,正好问一问你弟弟的近况。”

女郎对于自身清甜滋味令男子迷恋的懵懂无知叫人没办法解释,不过圣上倒是很想替她问一问杨怀懿的事情,见一见碍眼的随国公反倒在其次。

她果然很欢喜,又有些愧疚:“我这些日子一心顾着圣上万寿,都没怎么回府去看小娘他们,实在是不好。”

话出口,她觉得圣人似乎嘴角噙了笑,一时面热无言,起身到外面去用膳了。

何有为猜度圣上此时一定是心情极佳的,自己也能轻松片刻,便恭贺道:“奴婢恭贺圣人,心愿得偿。”

“朕何喜之有?”圣上步伐较平日都轻快了些许,眉目含笑,颔首道:“都赏。”

随国公想着圣上或许是宿醉未起,那其中亦有自己的一分出力,因此也很有等待的耐心,他今日前来是因为要试探一下陛下的口风,自然还是拣皇帝心情好的时候来。

他等了大约一刻钟才见圣人御驾往书房这里来,杨文远回家之后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觉得那一日确实是自己太操之过切,满朝勋贵,也不是他说挑谁便一定能成的,这种事情得徐徐图之,将来由男方家中来对圣人奏明,或许还更好些。

选女婿,一是才华人品,二来总也得他的女儿中意,否则结成一对怨偶总是棘手,瑟瑟如今总在宫里住着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与世俗凡务隔断,眼光过高,完全不将终身大事放在心上。

最着急的反倒是他与夫人,还有她的小娘。

圣上今日似乎心绪极佳,见他甚至都没有询问有什么事情,很有兴致地令人拿了新茶过来,品茗聊画。

都不必猜,他赋闲多日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大事过来禀告,但是皇帝赐座时候的和颜悦色,还是叫杨文远颇觉受宠若惊,恍如隔世。

——或许圣上过万寿,确实是心情很好的时机。

就是圣上赐的茶有些酽,一清早起身就喝这样苦涩的茶汤,人肠胃有些受不住。

侍茶才人煮的茶汤里苦的咸的都有,大约还放了胡椒,杨文远平日更习惯于绵柔的口感,得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神情,才能显得平静,但反观陛下,倒很自若。

“朕醉得厉害,还没到太上皇和太后那里请安,你倒是来得早,”圣上随口玩笑道:“朕也只有醒神的茶汤待你了。”

圣上温和起来还是极平易近人的,随国公也渐渐放下心来,圣人那一日不过是因为他奏对失当,天子平日和风细雨,才显得雷霆震怒不能承受。

他低头喝茶,却听见圣上说:“朕记得你膝下好像有几个儿子,是否也到了该开蒙的年纪?”

“回圣人的话,臣膝下诸子,只有最小的五郎怀懿,如今才读书不久,其余都已经年长,臣长子去年刚入朝供职。”

随国公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自己明明是没有子嗣的,但是忽然就能聊到育儿上,他倒不似窦太师那样,皇帝不问到子嗣上,都能凭借启蒙之师的身份怼一句“的确如此,不似圣人膝下空虚”回去,他只是老老实实作答。

他以为圣上会去问长子,然而圣上又问:“这孩子读书可勤勉么?”

圣上想起那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将来长成,也该是鲜衣怒马的郎君:“朕记得是你府上云氏所出。”

“圣人所言极是,”杨文远闻言微惊,折服于皇帝的记忆:“幼儿终究心性未定,不过和他姐姐还有几分相似,想来长大会更灵透些。”

嫁女从父议,从随国公府近年出嫁女郎婚事的好坏已然可见随国公地位的缓慢升迁,然而娶妻则从母议,怀懿的生母并不能成为他的助力,因此他也希望这孩子聪慧些,弥补出身不足,奈何幼儿是当真瞧不出来什么以后,他不敢冒失应答。

随国公对自己这个女儿真是喜欢又无奈:“臣的幼女长到这么大年岁,却是一心做学问的,昨夜听说学堂多放了一日的假,她竟半点不动出宫游玩的心思,仍留在宫中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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