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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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无畏生死,只盼着死得其所日后,若有一日殿下遭受威胁,我能为保住天下大统而死定是无怨无悔。

江晏迟并没有在这些讨好的话中迷失,而是一语中的再问一遍。

那你倒说说,你身上为何沾有柏兰气味。

楚歇早已打好腹稿。

因为我是许家安插在楚府里的细作。我怀中便有楚府的令牌,这便是我没有半点身手,却能在潜入太子居所的真正原因,也正是如此,我能拿到殿下的手稿,也知道楚歇都正在对您做些什么。

这一段话毫无漏洞。

江晏迟的脸色稍缓,继续。

我今夜便可以造伪造镇国侯府的一封手书,您让尚书大人连夜呈给楚府里的人让楚歇知道,薛尚书是有镇国侯作保的。这样便可保薛公子在昭狱活下一条命之后的事情,也可再行商量。

江晏迟沉吟许久,似是在判断此举的可行性。

殿下不必参与此事。尚书今夜来此的事情定然瞒不过楚歇,可是,殿下可以什么不应答,明哲保身。那尚书府的公子,我会为殿下保住。殿下,信我一次,没有损失。

江晏迟看着那人白皙瘦弱的手腕被紧紧捆着,已然勒出一道红印,伸手将那人捞过来,一边解开一边问:你仿的字迹和印章,确保能以假乱真?楚歇此人,可不是好应付的。

楚歇连连点头,手上得了自由便自己揉弄着手腕,道:您放心,我若没些本事,许家也不敢将我安插在楚歇府邸我以性命作保,楚歇一定无法辨认那手书的真伪。

楚歇观察着江晏迟的神色,瞧出来他果真舍不得放弃金还赌坊这个大案子,片刻间拿定了主意。

还是想赌一把。

这样重创楚歇的机会,决不能放过。

被太子殿下领着进了屋子。

没有想到许家世代戎马,竟也会养出你这样的谋士。

楚歇:是我给许家丢脸了。

江晏迟默默地没说话,走了两步将窗关上:我并非此意。我的意思是,你很聪明。

也就这点小聪明,还可堪一用了。

窗户被关上,楚歇环视一眼屋内,门窗都是紧闭的,小小的只能放下床榻与桌案的屋子里烛火也很暗。

瞬间口心口一闷,手扶着墙壁扯了下衣襟,有些慌张地说:我,我不能久留现在,就走了殿下,等昭狱的消息便是。

匆忙地推门而去。

瘦弱的身影在开门一刹的风中衣袂摆动,隐约可见鼓风的领口里一片白皙。

修长的脖颈线条往下延伸,连着一道绰约的锁骨阴影。

若那薛家公子活过今夜,您便知道我并未撒谎。那人声音温柔散漫。

江晏迟看得一愣。

身影消失在门前,只剩地上几片花瓣被风扫开。

他忽地却是上去,长廊外一树梨花满开,风里吹来清雅的香气。

他走上前去扣住那人的手,却发觉他虽身形颀长,手腕却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竟是瘦弱不堪。

他不是单单的没有功夫傍身。

简直是弱不禁风。

楚歇向来精明狡诈,手段残忍。

他若当真是许家安插在楚府的细作,事情一旦败露,眼前人根本没有逃脱之力,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也许,也许还能有别的法子。江晏迟道。

楚歇不懂,这小殿下为何又犹豫了。

莫非还是有些怂。

念头一转,便出声鼓励道。

殿下,如果那薛家公子死在昭狱里,薛尚书将后继无力,疲于追查金还赌坊之案。更重要的是,朝中人将会对楚歇更为惧怕那是一个永无止尽的恶性循环。况且,我能借此赢得殿下信任,此举与我而言是一石二鸟。

楚歇的声音很平静,好似舍命犯险的并不是自己一般。

江晏迟蓦地将手拉得更紧:我信你。但是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长不了,殿下。

楚歇轻咳一声,眉宇间尽透着浓浓忧思。

陛下没有多久了只怕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楚歇将消息摁得死,就是怕生乱。这个机会,我们不可错过。

楚歇拉扯一下,却不见那人松手,垂下眼看到那手上满是伤痕,才想起来自己还给他带了伤药的。

眼下四周开阔,月色迷人,楚歇心绪渐渐平复。

便拉着小太子坐在长廊阶下,从袖中掏出药,握着那只手先是吹了吹,抠了一小块,借着月光,将药点在溃烂的伤口上,一点点揉开。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小太子问。

他可有为难迫害你?

楚歇怕碰痛他的伤口,擦得极为仔细。

我没有被他迫害。

一片梨花落在楚歇头上,被小太子一手扫落。楚歇将另一只手也捉过来放在腿上,又挖了一小块药膏仔细涂抹,冰凉的手指力道很温柔。

我只是不喜欢他,一直在做坏事。

夜风过堂,楚歇闷地咳了两声,震动肺腔整个身子都在震颤。

是上次的风寒还没彻底病愈。

你怎么了?江晏迟立刻解下一件外裳披在他身上。

目光渐渐沉下。

无妨,是前些日子不慎感染了风寒。不打紧。楚歇平复了呼吸,望向太子的眼神里满是笃定,殿下,我接下来说的话,您一定要听好了。

外头的人都不知道,皇帝陛下的病可能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若一年之内殿下还不能亲政掌权,待到陛下故去,整个天下就成了那楚歇的囊中之物他是个祸国殃民的,届时大魏只会一片生灵涂炭所以,殿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年之内,我一定会帮你削弱楚歇的势力,助东宫重夺皇权。

那单薄削瘦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江晏迟摊开方才一直握住的手,余温残留。

手心里躺着楚歇留给他的药膏。

薄唇不自觉抿起。

一夜无眠,次日清晨没等到昭狱那头的消息,江晏迟披上大氅早朝也不上,便出宫赶往楚歇的府邸。

刚到楚府门口,便听说了薛家公子在昭狱里被打得半死,清晨里一件血衣丢往薛府门口的事情。

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若非楚歇受镇国侯一纸手书震慑,以此人的手段,人送进了昭狱绝不会让他活过一日。

楚府的大门缓缓打开,管事迎面赶来,依旧如两年前客客气气:殿下怎的这样早来了,大人还未起呢。殿下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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