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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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丁怜真没有想到的是,她将那具尸体搬去床上之时,屋子里的火忽然毫无征兆地烧了起来,她以为是陆怀薇出了差错,没有看清她还在房里,可当她想要出去时,才发现门窗都被锁死了。

丁怜真在房里心急如焚,拍着房门大声呼救,然而天池的弟子们早已被陆怀薇在饭菜里下了蒙汗药,个个睡得人事不省,没人听得见她的声音。

很快,丁怜真便在绝望之中被浓烟呛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她倒是如愿离开了天池,被陆怀薇带去了青罗城,却也因此落下了一身可怖的烧伤。

那是一段极其难熬的日子。

等到丁怜真终于能下榻了,也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她提着剑找到陆怀薇,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陆怀薇只是平淡地说:我从前与你说过,你最好顶替的人是琉璃峰一位名叫程秀的女弟子,你也知道她的事迹,我若是不做的真一点,倘使你哪天露出了马脚,又该怎么叫旁人信服?

程秀在破庙里被烧伤了脸,丁怜真要想冒用她的身份,就必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但她和陆怀薇明明一开始就说好了乔装易容,丁怜真不论如何也想不到,陆怀薇竟会那般狠心,竟会真的下狠手放火烧她。

养伤的那段日子,丁怜真无数次想过了结自己,但她最终还是靠着要杀陆怀薇的念头撑着一口气活了下来,然而一场大病之后,她那身功夫已经大不如前,她根本不是陆怀薇的对手。

你是个有主见的人,还是个心胸狭隘有点小聪明的人,陆怀薇折断了丁怜真的剑,笑得残忍又冷漠,而我不需要这样的人,我需要的,是乖乖听话、唯我是从的人。我的确是故意烧伤你,你变成如今这样子,除了巴着我苟活,去了外边谁肯拿正眼看你?跟着我,是你唯一的选择,除非你不想活了,那我也不介意发发善心,这就送你上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客栈外的天光越发明亮起来,丁怜真狼狈又落魄地跌坐在那光线里,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我屈服了,她说的没错,凭我这副鬼样子,走到哪里都会为人排挤,为人嫌弃,我没有家,也没有亲人,我在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容身之处,只有跟着陆师姐,我才能活下来,锅炉房里头烧水不是什么难事,我每日不愁吃喝,也不愁生计,她吩咐给我的事我都一一照做,我我这条烂命,也只能如此了。

听闻她的遭遇,白灵虽然面露不忍,但也直言道:陆师姐纵使可恶,但你有此下场,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当年若是能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放下心中的怨恨,也就不至于落到今日这等地步。

可悲的是,直到今日,她也还是不知悔改,仍旧不觉得自己错了。

丁怜真咬紧嘴唇,喉间哽咽,已然说不出话来。

天池起火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说过?尹秋沉默了许久,后才问道,宫里至今也未得到过消息。

谁敢上报?丁怜真说,起了火,死了人,上报就意味着受罚,那地方天高皇帝远的,瞒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那真的程秀呢?尹秋说,你们把她杀了?

丁怜真哂笑一声:这是自然。

看清她脸上不屑一顾的表情,尹秋叹了口气,说:你那日给我喝的酒里,是不是下了毒?

丁怜真嗯了一声:是。

是蛊毒么?尹秋又问。

丁怜真还是答道:是,她说完,又略带挑衅地看了看尹秋,道,你空长年纪,不长脑子,还是那么好骗,怨不得我。

尹秋心绪复杂道:我只是以为你是个热心肠的师姐。

丁怜真又是一声冷笑。

见她到此时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白灵方才那点不忍顿时烟消云散,骂道:你还真是个十足的坏坯!干了这种缺德事还理直气壮的样子,你你真是活该!

我的确是活该,丁怜真无所畏惧,放声大笑,那你们要把我怎么样?杀了我?来啊!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我又怕死,不敢自己动手,你们若能杀了我,那也算是一桩善事,我死后还会感激你们!

白灵此时是看也不想看她了,再一次骂道:疯子!

吐露了多年以来不为人知的过往,丁怜真像是借此解脱了一些,她又哭又笑,脸上的泪水越流越多,模样癫狂而疯魔,看的人心生不适。

她该不会是失心疯了罢?薛谈捂着眼睛,不忍直视道,她可疯不得她要是疯了,咱们就少了个人证。

白灵嫌恶道:她这是在发疯,由她去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咎由自取,自食恶果,谁也怪不了。

尹秋实在看不下去丁怜真这副形容,皱着眉移开了视线。

看这样子,她应该也没有解药了,白灵有点挫败,叹息道,陆师姐肯定不会把解药给她的。

满江雪看了丁怜真一眼,淡声道:也不指望她有解药,只要怀薇接下来没有动作,倒也不着急,先把她拖下去,我们即刻回宫,越快越好。

话说陆师姐人呢?尹秋忽然想起这茬,她不在姚定城么?

白灵点了丁怜真的睡穴,回答说:我先前问过了,她和季师姐几日前去了锦城,至于眼下在何处就不知道了。

尹秋说:那还是得向锦城送封信,叫她们也回宫去。

我已经差人去办了,白灵说,放心罢,我以公审叶师姐为理由召她们回宫旁听,她们看到信后定然不会有所怀疑,等回了宫,一切就都好办了。

尹秋想了想,说:我们还未走漏过风声,倒是不担心陆师姐会跑,只是季师姐她会不会发现什么疑点?可千万别打草惊蛇了。

即便发现疑点,晚疏也不会贸然行动,满江雪说,她在大事上还是知道分寸的,不过她与怀薇走得近,关系也还算不错,我料想她必然已经问过怀薇的话了,但她这么久也未与我们传过信,说明怀薇已然让她信服,暂时倒是不必担心。

尹秋不由得苦笑一声。

怎么了?满江雪看着她。

尹秋轻轻叹息,朝安安静静的温朝雨看了一眼,说:没怎么,我只是一想到季师姐若是知道了

心心念念的师父是紫薇教护法,宫中唯一称得上好友的人又是紫薇教细作,季晚疏若是得知,怕是极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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