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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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洌寒没有再动一下,高大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如同风化的雕像。他看着她的眼神,却是那般的受伤,他的声音都是低沉沙哑的,似在极度的压抑着,“澜儿,真的恨朕吗?”

飞澜仰起头,失控的笑,分明是嘲讽的笑,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与伤痛。她沿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错,错,错!”

她话音刚落,手中宝剑对着君洌寒用力刺了过去,他却安稳的站在原地,不躲不闪,眸光坚韧执着。

宝剑飞出飞澜手中,擦过他英俊的面颊,利刃扫落他一缕发丝,缓缓飘落在汉白玉地面上。咣啷一声巨响,剑身没入他身后的墙壁,剑柄悬在半空中微微晃动。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定格,飞澜想,如果一切可以在这一刻结束,该有多好。她和君洌寒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违背了父亲的遗愿,她辜负了顾非凡,所以,上天才要惩罚她。她爱上他是错的,她交付身心是错的,无忧的出生也是错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错,所以,上天带走了无忧,带走的逸云,让她只能在痛苦与自责中挣扎,如今的慕容飞澜,生不如死。

正是此时,房门却嘎吱一声被人从外推开,风清扬夹着药箱,慌忙而入。

“微臣风清扬参见皇……”他喘着大气,一句话尚未说完,声音却卡在了喉中,眼前的一切,让他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龙鸣剑明晃晃的插在墙壁上,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光,而君洌寒墨发些微的凌乱,一缕乌发散落在地。

哐当一声,药箱落地,风清扬跌跌撞撞的来到两人之间,不着痕迹的将身体挡在君洌寒面前,他下意识的以为,飞澜还想弑君。

“飞澜,你冷静点。我知道逸云的死让你很伤心,可皇上身下江山社稷,他是万万不能有事的。”

飞澜清冷的笑着,而后,缓慢的转身,只留下一个孤冷清傲的背影。“呵,既然他这么重要,风清扬,还不带着你这个身系江山社稷的皇帝离开。”

君洌寒无奈的叹,而后道,“朕知道你不想见到朕,只要你让风清扬诊治,朕马上就离开。”

飞澜背对着他,仍旧沉默着。

君洌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风清扬将药箱从地上拾起,平放在桌案之上,然后温声开口,“我已经听徐福海说过了,皇上也是一时失手才会伤了你,那一掌打在你身上,只怕比伤在他身上更让他心痛。”

“他有心吗?”飞澜嘲枫一笑,一挑衣摆,随意落座在软榻之上。“即便是有,也在瑜琳身上,又怎会为飞澜而痛。”

风清扬手中动作一顿,回头看向软榻之上的飞澜,她正端起白青茶盏,青葱的指,如玉般剔透。他就这样看着她,一时间,竟移不开视线。

飞澜淡淡回眸,正对上他沉溺的目光。她淡若清风的一笑,玩味道,“风清扬,觊觎皇上的女人,可是满门抄斩之罪。”

风清扬慌乱的别开视线,俊脸却沉了几分,轻咳道,“飞澜,别开这种玩笑,因为,一点也不好笑。”

飞澜随意的耸肩,唇角戏谑的笑靥不变。

风清扬来到她身前,伸手去抓她手腕,却被飞澜利落的躲闪。

他微眯了眸子,显出几分凝重,沉声道,“飞澜,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不必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她平静的回答,而后,又微弯起唇角,扯出一抹笑靥,“放心,我死不了。慕容飞澜还有满门的血仇未报,若死在这后宫之中,岂不委屈。”

风清扬剑眉冷蹙,再次伸手去抓他,她却又快他一步闪躲。风清扬使出擒拿手,而飞澜身形快速移动,一来一往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飞澜本就有伤,根本就不能再妄动内力,她只觉胸口一痛,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飞澜!”风清扬慌了,一把扣住她手腕,尚未探上她脉息,就已被飞澜挣脱。

“还要继续打吗?最好明天继续。风清扬,我累了。”飞澜看着他,笑靥妩媚。

“慕容飞澜,让我看看你的伤,求你。”风清扬低吼着,高大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不过数十招而已,她就已经血脉逆流,想必内伤不轻。

飞澜跌坐回软榻上,手掌紧捂住心口的位置,呼吸微弱而急促。而她依旧笑着,笑的戏谑,“天就快黑了呢,风御医还不离开,难道是要在皇帝妃子的寝宫留宿吗?”

“够了,慕容飞澜,你究竟想做什么?该不会也学会了瑜琳矫情的那一套,以为伤了痛了,就能得到皇上垂怜吧。”风清扬讥讽道。

飞澜微抬起眼帘,极淡的笑,“风清扬,激将法没用。我不会让你医治的,即便是诊了脉,我也不会喝药。所以,别浪费力气在我身上了。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自己死的。”

风清扬双拳紧握着,他是懂飞澜的,她的性子偏执,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从来没有人能改变。他无奈的摇头叹息,出口的声音微微暗哑,“飞澜,即便是和皇上置气,也没必要伤了你自己。”

有短暂的沉默,笑靥逐渐从飞澜的唇角消失。她涣散的目光望向窗外,夜,万籁俱寂,好在星光璀璨,飞澜一直觉得,天上最亮的那颗星就是她的无忧。

“风清扬,你知道吗?伤痛会让人的头脑清醒,身体的疼痛,总好过心痛。”

风清扬知道,无论他再说什么,都无法让飞澜顺从。他不由分说的拎起药箱,甩袖而去。

回到御医院时,没想到君洌寒就坐在屋内等着他,片刻的错愕后,风清扬一挑衣摆,屈膝跪地。“风清扬叩见皇上。”

此时,君洌寒端坐在椅上,手中是一本兵书。他随随扫了跪在地上的风清扬一眼,温声道,“起来吧,她怎么样了?”

“不知道,应该伤的不轻。”风清扬实话实说。

这似乎早在君洌寒意料之内,他无奈的一叹,放下了手中书册。“她这执拗的脾气,朕当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皇上若是心疼她,当时便不会出手了。”风清扬冷声的丢出一句,他知道这句话轮不到他来说,却终究没能忍住。

君洌寒眸色微黯,却并未责备,更不会解释。当时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若他不出手,瑜琳必死无疑。他虽贵为帝王,但很多时候,他是无从选择的。

“朕那一掌风雷掌用了七层的力道,打在她心口右侧三寸偏下的地方,你应该能估计出她的伤势有多重,斟酌用药,将药磨粉掺入她膳食之中,记住,先除了药味,飞澜对异味很敏感。”

“微臣遵旨。”风清扬拱手回道。

“嗯。”君洌寒淡应了声后,起身离开,在经过风清扬身边时,微顿住脚步,“风清扬,有些事朕不挑破,并不代表朕不知道。朕的女人,可以容人爱慕,却绝不允许他人觊觎。朕的意思,你懂了吗?”

“微臣不敢。”风清扬再次屈膝跪地。

君洌寒轻笑,优雅如风。“她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子,你守护了她整整五年,难免会对她动心。”他声音微顿,唇角的笑,却渐渐消失,“风清扬,你可知道朕为何明知你的心思,还让你守在她身边吗?”

“微臣愚钝。”风清扬将头压得更低。

“因为朕信你。”君洌寒淡声道,“风清扬,好好照顾她,朕要她尽快好起来。”他话落后,转身离去。

因为只能揣测飞澜的伤势,风清扬用药十分谨慎,又去掉了几味腥苦的药,以至于飞澜的病好的很慢,直到入秋之后,天气逐渐冷了下来,飞澜还在断断续续的咳着。

“主子,徐总管求见。”小宫女梅儿挑开珠帘步入内室,躬身禀报。

飞澜止住了咳声,端起温热的茶盏饮下一口,而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有请。”

而后,徐福海躬身而入,身后还跟随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即便是一身宫女装束,却难掩眸中凌厉。

“老奴参见淑贵人。”徐福海躬身一拜。

“奴婢灵犀参见贵人,贵人万福金安。”那自称为灵犀的女子缓缓一拜,笑靥中有几分讨好的成分。

飞澜轻抬起眼帘,目光随意在女子身上扫过,轻摆了手,“都起来吧。”而后又道,“梅儿,看座。”

徐福海堆了一脸的笑,在一旁坐了下来,接过梅儿递来的茶,浅饮一口后,方道,“岂秉主子,这灵犀曾是养心殿的宫女,手脚利落,为人也极伶俐。逸云死后,主子身边一直没有个可心人伺候着,皇上也是放心不下,便差遣老奴将灵犀调过来伺候主子。”

飞澜哼笑着,放下了手中茶盏。“是吗?倒是让皇上费心了。”说罢,她慵懒的起身,在灵犀身前停住脚步,悄然的打量着,“这摸样倒是不错,还是个练家子,皇上让她来,是伺候我?还是……监视我?”

徐福海一慌,忙起身拱手,“主子莫要曲解了皇上的意思……”

然而,未等他说完,飞澜已经出手了,一掌击向灵犀面门,这小丫头的反应倒也伶俐,她施展轻功快速后退,险险躲过飞澜一掌,。但飞澜的速度更快,第二掌紧跟着挥出,一来二去,两人动起手来,灵犀的伸手的确不错,但在飞澜手下却躲不过十招。飞澜一掌落在她肩头,她整个人飞出丈远的距离,倒在了殿门处。

飞澜嘲弄的勾起唇角,看向一旁徐福海,“我再没用也不需要这种三脚猫功夫的人来保护我,你将人领回去吧,告诉皇上,他的心意飞澜领了。”

“这……”徐福海略为难的蹙眉。

灵犀半跪在地上,猛烈的咳着,出口的声音断断续续,“灵犀学艺不精,多谢淑贵人赐教。”

飞澜低了眼帘看她,墨眸一闪而过欣赏之色。“倒是个倔强的性子,只是不适合留在这里,跟随徐总管回养心殿吧。”

徐福海眉头越蹙越紧,他既然将人领来,自然没有领回去的道理了。在宫中多年,这大总管毕竟不是白混的,他灵机一动,上前两步对灵犀道,“你这没用的东西,既然没有福气做娘娘的贴身侍女,就留在广阳殿做粗活吧,若再惹恼了贵人主子,看咱家怎么收拾你。”

未等飞澜开口,他又一拱手,对飞澜道,“主子,这奴婢您使唤着就是,若不顺心,尽管打骂。老奴还有皇命在身,先行告退了。”他说罢,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飞澜看着跪在地上的灵犀,甚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梅儿,带她下去休息吧。”

“是。”梅儿领命,将灵犀搀扶了下去。

飞澜靠坐在软榻上,手中随意的把玩着琉璃茶盏,眸光专注的落在一点,似陷入深思。

并没过多久,梅儿回到殿内,躬身回禀,“娘娘,奴婢将灵犀姑姑安置在偏殿的东厢房中,已经找了御医为她诊治,灵犀姑姑的伤势不重,修养两日便可以服侍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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