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 第2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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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闫大夫来了一看,说法和婄云差不大多,道好生安养便是,开了药方,煎出来时锦心已老老实实地睡去,徐姨娘用小银匙撬开锦心牙关灌进去半碗,用凉帕子敷着额头,守在她床边半日,随着她体温越来越高,心便揪得愈来愈紧,终是后来退了热,徐姨娘才猛地松了口气。

文从林闹着要找阿娘和姐姐,周嬷嬷劝不过给带到二楼来了,再三嘱咐定不能在二楼吵闹。他也知道好歹,能看出些情势,品出情况不对,上来了就在锦心床边老老实实地一蹲,乖巧地用自己的额头去碰锦心的手。

徐姨娘这会心神俱疲,提心吊胆的担忧一刻不敢放松,任是个铁人这会也累了,眼见锦心退了热,她也不阻拦文从林,只拍拍他的小脑袋,交代道:“一定不许闹腾,叫姐姐好生睡一觉,这样等姐姐醒来就好了。”

言罢才反应过来她竟拍了文从林脑袋一下,心中不由叹道:可真是被沁儿带坏了。

按照文府的惯例,初雪这日文夫人要命厨房备饺子在花园里赏雪饮宴的,不过今年她与秦姨娘都在安胎,锦心又发起热来,一想恐怕宴上也冷清,便交代厨房做了水饺送到各院去,便不必聚到一处了,自与孩子吃罢了。

晚间饺子送来的时候锦心刚醒,她昏睡了近一日,醒来觉着头重脚轻浑身虚弱,脑子里一片空白,连睡前在干什么都模模糊糊地想不起来。

听徐姨娘说她发烧了她还吃了一惊,见徐姨娘眼圈红红的忙安慰她,又顺手揉了揉文从林的小脑瓜。

正巧厨房将饺子送来,徐姨娘知道她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里一定空空的,忙拉着她在外屋榻上坐了,交代人将晚膳摆在二楼,抬了一张条几与榻上的炕桌并上,娘仨坐了。

随着饺子送来的还有肉丝烫饭与几样小菜,饺子有鸡汤的有酸汤的,锦心不大有胃口,略吃了两个饺子,囫囵咽下半碗烫饭,见她在那数米粒似的,徐姨娘便不住地叹气,也不说她了。

不过用了晚膳,再睡一觉,锦心第二日便觉着好多了。

她每逢季节交替都要病上一场,冬日更是易病,这些年闫大夫都习惯了,方子开得也得心应手,两剂药吃下去,锦心便觉身上轻快了些。

这是常事不谈了,赶在腊月到来之前,秦老嬷嬷亲自将小孙女带了进来,小姑娘比锦心年长一岁,高她一些,小团脸儿与秦姨娘有些相似,脸庞白净净的带着笑,穿着身橘红的袄裙,系着橘红头绳——这是见主子第一面,讨个喜气。

进屋来利落地给锦心磕了头,锦心端坐受了,命她起身,问她姓名年岁云云。

秦老嬷嬷在旁笑道:“这丫头的名是浑起的,姑娘不妨按照屋里丫头的字辈给她改了,叫着顺口,人家看了也知道就是姑娘屋里的。”

锦心屋里原来是两个“麦”字两个“小”字,都是锦心浑起的,这会便道:“就叫小玉吧,麦玉叫着也不顺口不是?”

小玉又行了一礼,“谢姑娘赐名,往后我就叫小玉了。”

锦心道:“成了,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的,不嫌累我还替你累得慌呢。”

徐姨娘无奈摇头,与秦老嬷嬷道:“我这四丫头啊,是最没规矩的。”

“姑娘单往这一坐就浑身贵气,我瞧着比那些官家小姐好多了,若是姑娘还是‘没规矩’,外头那些所谓大家闺秀们怕是都没脸见人了。”秦老嬷嬷这话是发自真心的不是奉承,徐姨娘听得出来,眉眼间笑意愈浓,口里还要贬锦心几句,不能叫人看出得意来。

锦心觉着这样多少有些无聊,架不住徐姨娘乐在其中,她这个做人女儿的也不能拆台不是?

小玉的到来得到了大家的欢迎,麦穗、小婵与小桔子都是好脾气的,大家年岁相仿,也能玩到一块去。小玉的针线很不错,能绣出一尾活灵活现的橘红色小金鱼,也能用线打络子打出个小金鱼的模样,有这个特长能与小婵交流,她性子又好,在小婵的帮助下很快便融入了进来。

冬月里天冷,锦心猫冬似的不爱动弹,她们几个小丫头每日起来也不过端个水盆捧个毛巾擦擦小屋里的灰,然后就没活了,被徐姨娘身边的大丫头们带着针线说话,嘻嘻哈哈的一天就过去了。

小玉进来之前心里本还有些忐忑,怕主子不好伺候,怕屋里的丫头不好相处,结果没两日大家打成一片,她又时常能见到姑姑,便不怎么害怕,也不怎么想家了。

婄云冷眼看了她几天,有日早晨从箱子里拿出一块尺头来交代她替锦心缝个荷包,把花样子也一齐递了过去。婄云素日虽也带着笑,可总让人心里油然地生出畏惧,不说锦心屋里这几个,便是徐姨娘屋里的那些丫头们,也会不自觉地对她流露出几分尊敬来。

小玉对她就是又怕又崇拜了,这会拿着那块料子脸蛋红扑扑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小婵小桔子几个对视两眼,在后头偷偷笑了起来。

绣巧替锦心慢慢梳着头,在铜镜里看她们一眼,锦心抬眼一瞧,没打算提醒她——她这会笑得脸上跟开了花似的。

第三十四回 一包金锞子,这世上会担心……

锦心定下的那个教引嬷嬷姓钱, 十四入宫,在宫里待了八年,也择菜择了八年, 在尚食局一干八年没挪窝,进去时候是末等粗使, 出来时因“多年侍奉, 勤谨无过”被晋为二等, 领赐银十两、锦缎两匹还乡。

婄云看到这份履历的时候心中便道稳了, 这若真来个机警谨慎在里头混出脸面来八面玲珑的,她恐怕还得小心一段时日,免得露出马脚,还得想法子降服了她。

不说对主子忠心耿耿肝脑涂地吧,好歹心得拴在漱月堂里莫要生出二心, 或者先尊敬老爷、太太、姨娘, 只听上头的命, 真把主子当好拿捏的小姑娘在院子摆谱。

宫里的人精婄云见多了, 多半踩高捧低一双势利眼,媚上欺下, 身上又带着傲气,把自己是宫里出来的看得多不了得,文家不过皇商门第, 主子又是庶女出身, 真来了一个“精明人”,恐怕要不是看不上,要不是想把主子攥到手心里任她白玻。

而这一位,就目前看来,应该还是挺好掌控的。

在宫里最底层待得年头长了的人, 对上位者的畏惧是几乎刻到骨髓里的,不过……也怕物极必反。婄云的习惯是不会在得到结果之前先下定论,如今且等那钱氏入府来再说吧。

几个小丫头倒是没有想到婄云想的这些,满心期盼地等着嬷嬷到来,那日端银耳羹的时候,绣巧听到她们几个凑在廊下叽叽喳喳,说不知宫里出来的嬷嬷是怎样的气派。

绣巧秀眉微蹙,压下心中思绪万般,捧着羹汤入了楼中,奉与锦心。

婄云在榻前陪伴锦心整理香料,这两个人对绣巧何等了解?何况如今绣巧也没修炼得千年狐狸滴水不漏,锦心直觉就察觉出她的不对,歪头看她一眼,从攒盒里取了一颗蜜饯与她,笑问:“咱们绣巧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告诉我,我给你找回来。……难不成是周嬷嬷骂你了?那我可没法子了。”

她笑吟吟的,婄云也关切地看向绣巧,绣巧扯起嘴角一笑,摇了摇头:“哪有人给我气受呢。茶房今儿备的是桂花红枣羹,姑娘进一盏,暖暖身子。”

锦心端过银耳羹,却未拿起碗中的银匙,而是随手撂在炕几上,倚着凭几拄着头,带笑看着绣巧,打趣般地问:“怎么,如今有事连我都瞒着了?”

“绣巧不敢。”绣巧见瞒不过,叹了口气,只得如实道:“只是怕那位钱嬷嬷不好相处,人家是宫里出来的,也不知看不得看得上我们这些黄毛乡野丫头。”

锦心噗嗤一下笑了,挑起绣巧的下巴道:“你可是金陵户籍,还乡野丫头,多少人想落户金陵还没有呢,普天之下,除了京都,哪个省府敢哪自己与金陵比较高低?况那钱嬷嬷户籍也是在金陵的,你怕这个作甚?宫里出来的自然高傲,可咱们家请她也不是供祖宗的,她若真眼高于顶不会出事,母亲断不容她。”

“主子的话说的是,你转过来想想,如今人还没来呢,你先觉者她不好相处了,若是进来一处着,她倒是个和蔼好相处的呢?”婄云将香料一一收起,又将锦心膝上垫着的白毡取起来折好,笑着对绣巧道。

绣巧摇摇头,“我也不是怕嬷嬷严苛,学规矩哪有不吃苦的呢,人家是宫里出来的,我们能受她两句教诲,都是托姑娘的福,她愿意罚我们,也是我们的福分。我只怕……”

“怕她太傲气,看不上咱们家是商贾之户,拿架子给我脸子瞧,叫我受委屈。”锦心顺手揉了揉绣巧的脑袋,完全不觉着以二人的年龄身高的差距,做出这个工作来有多违和。

她带笑歪头看着绣巧,一双杏核眼清凌凌的,微微弯着,眼里也带着笑。

不知为何,绣巧总觉着,这一双眼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好像就被看透了。她的一切一切,在姑娘面前都无所遁形。

她是打小就在锦心身边服侍的,见过锦心爱娇贪吃围着长辈撒娇的模样,也见过她清清冷冷孤寂一身倚着窗望飞絮出尘的模样,印象更深的却是她初次向锦心禀报胡氏偷窃时,锦心眉眼泛着冷意,不怒自威的模样。

她知道她的姑娘比寻常稚儿聪明灵醒,知道姑娘与常人不同,但她从未觉着这一份不同有什么不好的。

她家姑娘,合该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若有人胆敢比姑娘还要聪明……那他简直是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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