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1 / 2)
隔日。
心疾发作第二日,江倦不必早起营业,他快乐地睡到自然醒。
也有一点不快乐。
放在往日,江倦可以一觉睡到正午,起来就接上午餐,可是连续早起好几日,他竟然还没到正午就醒了过来。
我算什么咸鱼,居然会醒这么早。
江倦自我检讨一番,并决定吃个早餐再接再厉,结果他才蹭下床,兰亭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
怎么了?
兰亭展开一封信,惊喜地说:先生进京来看你了!他让人传了信,约莫晚上就抵达京城了!
江倦:啊?
先生?是白雪朝吗?
也就是他外祖父要来看他了?
不对。
什么他外祖父,壳子换了人,他是一个冒牌货,这要怎么见白雪朝!
江倦慌了神。
公子,你不开心吗?
开心。
嘴上说着开心,江倦却又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兰亭见状,倒也没有疑惑,只是安抚他道:公子,没事的,先生不会介意的,他哪里会与你计较呢。
江倦眨眨眼睛,好像又发现了隐藏剧情,他试探道:万一他介意呢。
先生多疼你呀,兰亭叹口气,公子,要奴婢说啊,你就是太爱钻牛角尖了。
与先生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兰亭说,先生从未把你视为外人,连同夫人也一样。
她口中的夫人,就是江倦的生母,江朝朝。
江朝朝因为心疾,五六岁时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是白雪朝收养了她,后来江朝朝成年,心疾也愈发严重,她怕白雪朝一个老人日后无人陪伴,便又拼着半条命生下了江倦。
至于彼时还不是尚书的江尚书,江朝朝对他并无半分感情,不过是借种而已。
这些事情,白雪朝从未蓄意隐瞒,也因此,过去的江倦,时常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他不肯亲近白雪朝,更是一心赶赴京城,与他的亲生父亲团聚,与他的未婚夫成婚。
兰亭叹口气,你总与奴婢说自己笨,不及先生分毫,更比不过他那些学生,可是公子,先生根本不在意这些,比起你有惊世之才,先生更情愿你高兴一点。
江倦好像听明白了。
原身与白雪朝并不亲近,也为自己的平庸而感到自卑。其实江倦理解他,也觉得原身一心想进京,不止是因为挂记他的亲生父亲。
普通人若是置身于一个全是普通人的环境,当然会快乐许多,可怕就可怕在一个普通人与许多聪明人朝夕相伴,何况他还爱钻牛角尖。
江倦想了一下,现在我想开了,不钻牛角尖了。
兰亭冲他一笑,是呀,公子现在开朗了许多呢,让先生见了,想必也会欣慰不已。
可江倦还是慌啊,这可是白雪朝,整本书中,最有名望的一位老人,高洁出尘,活脱脱的一个圣人,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这位外祖父相处。
江倦叹了一口气。
慌可不止慌这一时,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江倦真是茶饭不思、辗转难眠,他实在是紧张,干脆一骨碌坐起来,做下了决定,兰亭,我们现在就去城门口,等着外祖父吧。
兰亭当然是乐意的,好。
马车很快就备好,上了马车,江倦才发现薛放离也在。
王爷,你怎么来了?
不是要去接你外祖父。
江倦眨眨眼睛,本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府上的事情,王爷怎么会不知道,便哦了一声。
薛放离揽过江倦的腰,把人按坐在怀中,下颌抵上江倦的肩,嗅着少年身上独特的药草清香,薛放离咬了一口他脖颈处的红痣。
今时不同往日,见外祖父,江倦才不要和他鬼混,江倦推了推薛放离,你别咬我,今天我要好好做人。
薛放离眉梢轻抬,齿关微松,他轻轻掰过江倦的脸,要笑不笑地说:本王不想碰你的时候,你偏要凑上来讨亲,本王想碰你了,你又不许本王亲近你。
怎就这般可恶。
听起来还挺有既视感的,江倦理直气壮地说:我们猫就是这样呀。
嫌可恶你就别养了。
说着话,江倦又仰起头,觑着薛放离,一脸的有恃无恐,当真把恃宠而骄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就算了,他还特意凑过来,亲了一下薛放离的唇角,又在要被按住加深这个吻的时候抓住薛放离的手指,慢吞吞地说:王爷,我好紧张啊。
我非要来京城,也不知道外祖父有没有生气。
薛放离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谁敢与你生气。
江倦玩着薛放离的手指,埋怨他道:你啊。你不止敢跟我生气,说话语气还特别差。
薛放离轻啧一声,又与本王翻旧账。
旧账这么好翻,当然要时刻翻一下,江倦不搭理他了,他靠在薛放离身上,拉开帘子,漫无目的地朝外看去。
马车行驶一路,即将抵达城门。
怎么这么多人?
城门口处,许多人翘首张望,好似是在看热闹,江倦也好奇地看过去,好似是有两人起了争执,正在一前一后地追逐。
前面那人大骂道:你这疯子,你可知我是什么人,就敢对我动手?我乃礼部尚书!
追在他后面的是个老人,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满身都是尘土。他追了几步,到底是体力不支,干脆停下脚步,直接把鞋一脱,就这么远远地砸过去,声音铿锵有力,我呸!打的就是你这个龟孙!
江倦:?
礼部尚书?
这不是他那尚书爹吗?
江倦正在目瞪口呆,有人认出驶来的马车,慌张道:离王府的马车来了!快别看热闹了!离王府的马车来了!
话音一落,人群一哄而散,甚至就连那打人的老人,也面色一变,单脚跳走。
马车停好,江倦没把方才那场闹剧放在心上,他与薛放离先后下了马车,正在东张西望呢,江倦就听见有人喊他。
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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