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病态,她是执念(2 / 2)
章枞每每和他说话都有所顾忌,毕竟在整个外科医院他这双圣手,是他这个老家伙也比不过的。
后生可畏,他自然也是惜才的。
章枞释怀的笑笑长江后浪推前浪,厉害。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来找章叔是有什么事吗?”章枞笑着问?慈爱至极。
“能坐下聊吗?我想说的有点长。”
“哦!好好好,坐坐坐,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谢谢章叔。”
榆次北很少来他办公室,就是来也只是几句话匆匆交代一番就走,导致现在他一来,章枞就习惯性的站起来等他把话说完。
他的坐姿向来端正,坐在那双腿微张,与肩同宽,两手交叉放在身前,目光平时,脊背挺直。
挺拔的姿态,让人看的很舒服。
榆次北不开口,章枞也不催促就这样坐在他对面等着这位小少爷开口。
室内的空调风很足,呼呼的风声在耳边转,榆次北顿了好几十秒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递了过去。
看着桌上的红包,章枞有一秒的愣神。
“这是?”
“病人家属送的。”简简单单的六个字,章枞大致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位小少爷,打小就正。
从小在老爷子“盖医之为道,所以续斯人之命,而与天地生生之德不可一朝泯也。”的教诲下。
将行医救命作为己任。
认为医生的天职就是延续人们的生命健康,德和天地长养万物的大公无私之德相一致,是生生之德。作为医生,一刻也不应缺少这种德。
榆次北的名声在医院就是块活招牌,能得他做手术,也算是病人的荣幸。
他真是想不通,遇到这么个行走的手术刀,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真是找不痛快,章枞有些头疼的想。
他坐在那寡淡的神情里看不出多余的表情,这叫章枞想找话说都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年纪一大把了,不是给他出难题吗?
虽然这种事情在医院也不是什么秘辛,终归不是能拿出来正儿八经聊的话题呐!
章院长苦着一张脸,皱着眉寻思了好几个开口的方式又觉得都不好,只好悻悻作罢。
“章叔。”
“嗯?”他蓦地抬头,看着对面的榆次北,态度拿捏不住。
这小子今天着实反常,鲜少见到这么沉重于心的榆副主任如此优柔寡断。
“其实,医院送红包这种事情,我不是第一天知道。”
也是,榆次北在一线,纵使职称和职位很高,但接触的是实打实的一线医护人员,这瞒不了他,也没人想瞒。
就算是医学世家的安家,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改变一个行业,而他更不是活在真空包装里的人,七情六欲,人性复杂是每个职场人必不可少的课题。
“章叔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你想的那么不谙世事,也没有当愤青的倾向,外公他老人家从小就教我,‘知世故而不事故,’我都懂。”榆次北目视前方,逐字逐句咬的稳且准。
他没有刻意去渲染自己有多么嫉恶如仇,也没有一开口就是对现状的惋惜。
像他这样的人,其实真的能做到终生象牙塔式,他有这个能力,他身后有这个底气。
说着说着,他忽然笑出了声。
“当然,您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有你您的考量,和要斡旋的事情,和我无关,和外公也无关,外公教的那些,是知识,是做人的准则,法外乎还有情,我明白。”
“我来也不是找您做主,或者说要举报谁的。”
“医院说白一点,就是社会,甚至比社会更加不能免俗,更加现实,更加没有人情味。”
“在这个地方,连赊账都不允许。”他自嘲的笑,眼环四顾的看了一圈,轻嘶:“要想看病做手术,必须要先挂号才能问诊,我们是医生不是圣人,这世间的可怜人可怜事桩桩件件要是都凭看不过,同情来定义,这里不该叫医院直接改名叫慈善堂好了。”
说完,他笑意浅浅的脸上,只觉得隐着一层肃杀。
“那你?”
“但我觉得一切总不该是这样,至少在我这,不该是这样。”
不露出一点破绽的模样,真叫章枞心慌。
这位小祖宗来医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节骨眼来清算医院的院风,章枞想了想,他们舟大附属医院,就算杀的不错了。
多余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呐!
“自然,我也不是什么不识时务的人,在医院这么久,不曲意逢迎,不同流合污,至少我也知道医院那些人,私下是怎么评价我的。说‘舟大附属医院的榆副主任是个仙气飘飘的人,凡尘俗世太小,不配污了榆医生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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