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况愈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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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小花仙记恨于江鸣羽的知却不言,后者那原本应该不作上限的休息时光到头来,却是被花仙连推带踹地给强行逼到了尽头。

“快去快去!”花仙引着同江鸣羽齐高的曼妙身姿,傲然立于花蕊正中,一面单手叉腰,一面挥手催促着正无奈徘徊于边缘的江鸣羽。那一脸冷酷的表情显然已将二者可以斡旋的余地清扫干净。

“别催了别催了,我去就是了。”索性自己的气息已然恢复得七七八八,内里的些许疲意亦是在短暂的盘坐中迅速消弭,江鸣羽此次起身,说到底也没吃上多大的亏,充其量不过是将“必然”稍微提前了那么一些些而已。

不偏不倚地踩在红花柔瓣的边缘,江鸣羽正四围搜寻着下一步的落脚之地。照花仙所言,此刻的江鸣羽已然顺利突破了第一道关卡,站在这整棵大树都甚少存在先例的稳固红花上,他扫视着周遭的落花依旧,心中隐现涟漪。

登高以后,视野的广阔想来就会与先前堪称井底之蛙的渺小大相径庭,尤其是一步一个脚印才走到这儿的江鸣羽,对于周遭的感知更是深刻。

在这枝桠才刚刚开岔的树干上,尽管繁花仍然落如雨,但当中却是隐隐多了几分凝重感,而且这抹凝重相随于递进,从而愈演愈烈。

如果说从根到干的落花之路不过凡间朦胧春雨点地,那么此刻由干入冠的瓣羽天梯,则是更像是将落雨分层,由浅至深,根据凌冽从而一一排列,从急骤,到瓢泼,再到铺天盖地的压迫,层层递进,铺设出一条通天之路。

花仙其实还是向江鸣羽隐瞒了些什么的,至少,她应该将这第二关的名字告诉后者才对,但她却没有这么做。至于其背后的原因,究竟是花仙自己记恨于江鸣羽呢,还是因为在刚刚开始的一时口快从而引致的后果呢?这个答案,只有花仙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落花登天长阶共分三段,段段皆有独属于自己的名讳,且这些称谓,均象征着三关中的最大难点:

第一关为突如其来。

第二关为每况愈下。

第三关为万里挑一。

三段中,又以第二段最长,共计要踏行九千零八十片落花花瓣,经过十朵盛放红花。

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江鸣羽已经掠过三百零二瓣,正与那第二朵红花咫尺相邻。一路上行云流水,江鸣羽几乎没有停顿。任一路上双肩所背负的重压如何提升,他的脸色淡然如初,脚步亦是稳健依旧。

江鸣羽带着一往无前的冲劲,脚尖落于花瓣,看上去轻盈得宛如蜻蜓点水,却偏偏能够在空中践出巨响轰鸣,江鸣羽亦是借此来维系自身的一鼓作气,初次尝试便腾然跃过近千花瓣,甚至到现在还没有止步的意思,大有直捣黄龙的势头隐隐浮现。

至今仍驻足在第一朵红花所处的花仙目瞪口呆地仰望着那已成星芒一点的身影,红唇不计形象地张得老大,满脸的诧异没有掩饰的意思,也完全掩饰不了。

在她纵横多年的记忆中,可从来都没见过有任何一位到访此处的家伙能够在第二关的时候像这个人一样势如破竹。

那些曾有幸造访此处,却终归化作桃木养分的妖灵们别说是复刻江鸣羽现如今所表现出的一骑绝尘了,他们甚至连江鸣羽的七成速度都完全没有办法加以比肩。

花仙的眼中神念具有洞穿一切的能力,所以,她看得出来江鸣羽完全没有仰仗别的什么身外之物,他这跃行千里不停,靠的,纯粹是自身能力。

“这...这就是人吗......”借助右手的轻拍,花仙这才将几乎要脱臼的下巴重新带回正轨:“这也太可怕了吧......”

只是奉天命才留守在这片空间里的小小花仙对于很多事情都只是一孔之见,除了桃木登天有三关之外,基本不存在有哪件事是她可以自称为完全烂熟于心的。

就像这一方天地的构建,其背后缘由为何,出自谁手,她就统统一概不知。

所以,她并不知道这里的空间,包括树冠上的那朵紫熏花,其实究其根本也都是为了那一位命定之“人”而专门设下的。

这么些年以来,她唯一一件算得上是滚瓜烂熟的事情,就是那个自其出生以来便镌刻于其心扉中的拳法,那个天命所言,不论谁到此处,都要以此轰击其丹田上二寸的拳法。

天言曾曰:以此拳封印来者气机流转后,试炼才可进行。

但对此百依百顺的花仙却从来没有想过,这天所说的,居然也会是片面之语。

拳法除开封印之外,同时还会有辅助的功效,但这抹功效,却只能够在人的身上才能加以体现。

毕竟,这方天地,包括那朵紫熏花,这里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由一个人,一个超脱于凡尘的大能所一手筑建的。

史书未载其名,纵观这天下苍生,知晓其名字的恐怕只有一个,一个蒙受其害,进而被封印到另外一个世界的家伙:列君生。

背抵万家灯火,那星辰漫天下的一剑破苍穹,塑造出一道列君生此生都不会忘却的伟岸身影。

他的名字叫归无期,天下至锋与之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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