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间(2 / 2)
“这会儿就这么讲义气了?”赤眸男子一边冷笑着嘲讽,一边深吸一口气,同时又用单手举起了那已是完全不成人形的尸体,将其故意在刘暄漠的眼前左右摇晃:“你知道我想了多少种弄死他的方法么?百来个。可很遗憾,现在我却一个都用不了。但我总不能就这么白跑一趟吧?这对不起我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啊。”
“我不是那些背信弃义的混蛋,既然答应了要保你一条命,我会说到做到,不过,我只答应了保你不死的这一结果而已,至于其中过程怎么样,呵,谁知道呢?”他甩下那个儒生的尸体,两指揉捏着自己已然塌陷了的鼻梁,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缓步走向那个手无寸铁的城主大人。
“焚结。”
就在雨夜屠夫即将对刘暄漠下手之际,一声清悦骤然响在赤目男子的背后,须臾间,火舌自虚空中喷涌而出,掀起无尽气浪笔直冲向那赤目男子。
雨夜屠夫虽然已经对轩辕庭春开始留有心眼,但没曾想后者的爆发在精疲力竭之后居然还会来得如此迅猛,贯射而出的火线更是几乎在瞬间便彻底穿透了男子的腹部,烙下一个可以清楚看见前后两边的坑洞。
“轩辕庭春!”暴怒的雨夜屠夫愤而转身,却在与那女子四目相对的瞬间为那接踵而至的无形浪潮撞了个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地向那高楼栅栏处踉跄而去。
当雨夜屠夫终是在栅栏边缘处稳住身形,又一次蓄势完毕的轩辕庭春马不停蹄地振袖高呼道:“风起!”
不一会儿,狂风果真应声而大作,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赤目男子毫不留情地推下了高楼。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逆风而起的震吼洋溢着坚决。
与此同时,那个为浸有剧毒的鲜血所染黑的地板也同样闪现出异动,早先已是油尽灯枯的黑手在此刻却又重新大放光彩,无数宛如长绳的手臂飞射而出,悉数缠绕在刘暄漠的腰间,将其不由分说地拖入了那个实则深不见底的幽冥潭水中。
不过是三四次呼吸的时间,这座浮羽楼的塔顶,就只剩下了轩辕庭春一人仍然伫立如初。
成为“最后赢家”的轩辕庭春并没有急于去探索那再次充当奇兵的黑手究竟将刘暄漠带到哪里去了,更没有将那徐徐消散于风中的威胁放在眼里,她只是脸色凝重地走到栏杆边,眼神复杂地远望向那个如火如荼的战场。
“为什么啊……”轩辕庭春浅声嗫嚅道,既是在扪心自问,又是在遥问某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当远方的笔墨在跟前缓缓晕开,已是龙袍加身的天子嘴角浅浅一笑,他转过身,看向那个不知在龙椅前跪了多久的武将,淡然道:“去筹备吧。”
“臣遵旨!”披甲武将拱手作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而后,他迅速起身,更是头也不回地向门外大步走去。
右手摁着闭鞘而不发的刀柄。
“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为什么要这么犟呢?”四下无人后,姜天单手揉捏着自己的眉锁,颇为无奈地叹息道。
“正如林知白为诸葛澈留下锦囊一样,宋子岚这么做,也不过只是为保刘暄漠的性命罢了。”不知从何处踱步而出的谢弘师拖着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明明会有更好的方法去解决这种事情的啊。”姜天接着谢弘师的话继续说道。
“是有,但如果是那样做的话,陛下您能保证这一辈子都不对他们两人动刀么?”谢弘师反问道。
看着陛下那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难为表情,不想再卖关子的老人继而轻笑道:“士为知己者死,他们要保的,不过是知己后半生的高枕无忧;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他们就不得不死。其实归根结底,这不过还是一命换一命的道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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