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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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画下了高铁,和前来接站的章翰临会和。

章翰临开车把苏画送往自家爷爷的居所。途中,苏画给陆子航打电话报平安。

“我到了,这会儿正在翰临的车上。”

“累了让他安排地方休息,饿了让他安排饮食,需要什么尽管跟他提,别跟他客气。”陆子航又强调了一次。

“好。”

“有没有想我?”

她捂嘴掩笑,轻声答,“想。”

“记得早点回来。”

“好。听到旁边有人喊你了,你忙吧,晚上再打给你。”

“行,晚上聊。”

等苏画收起手机,开车的章翰临有心打趣几句,一下记起关于这位嫂子的各种传言,立马改口,挑着可以透露的说起在军营时有关陆哥的一些琐碎事,一路气氛良好地赶到了干休所。

章老爷子出院后拒绝了孙子章翰临接过去照顾的提议,住到了干休所休养。目前处于无业状态的章翰临只得抱着自己的电脑跟着住了过来。

干休所这边有专门负责打扫卫生、一日三餐的服务人员,生活方面很方便。再说,还有几位同老爷子一样的退休老干部在这边休养,说话、下棋都有伴儿。又有身为生活助理的江华跟随,再加上章翰临,老爷子即便有什么突发情况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所以这时章大伯已经放心地返回了工作岗位。

苏画在这边停留了八天,每隔一天为章老爷子安排一次药浴配针灸的治疗。章老爷子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苏画给调整了一下药方,嘱咐再服用三天就可以停止用药,这才背上药箱,拽着一个旅行箱登上前往南方某市的高铁。

下了高铁,她辗转于普通列车、客运班车及拉客的小面包之间,到达了南方某知名的旅游小镇。

在镇上休整一天,苏画租借了一辆四轮的电动车,像其它游客一样拿着店主给的游玩攻略出门了。在镇里镇外闲逛一天,晚上在旅店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退房离开。

乘坐的班车经过镇外的一片密林公路时,苏画喊停,“师傅,麻烦停一下。我有重要的东西落旅店了,我得回去取。”

司机靠边停车,“妹子,别急,下车你就过对面,站路边儿,很快就有开往镇上的车经过。要是不放心私家车,那就多等一会儿,也就半个钟头,有一趟像我这样的班车经过。”

苏画道了谢,拿上东西下车,冲司机挥手道别。

司机又交待一遍,这才把车开走。

苏画目送班车消失在视线中,左右张望,确定既没有人也没有车经过,提起旅行箱走下公路,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走了二十来分钟,确定周围安全,她药箱、旅行箱一收,换上墨绿色的冲锋衣裤,脚上的皮靴换上黑色的运动鞋,取出黑色的鸭舌帽戴头上,再用丝巾裹住头脸,只露出眼睛鼻子。最后戴好皮手套继续前进。

一路穿行这片密林,爬上山腰,攀着陡峭的索道,跨过废弃的铁锁桥,消失在山林更深处。

临天黑时,她碰到一处废弃的林中木屋。取出手电里里外外检查,确认安全,拿出提前准备的食物、水解决了一餐,挪开木板床上被灰尘覆盖的陈旧被褥,取出睡袋放到床板上,和衣钻进睡袋补眠。

春寒料峭的山间清晨,悉悉索索的各种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耳中。苏画钻出睡袋,收好属于自己的东西,由破败的窗口观察了周围一会儿,这才走出来,站在一块儿比磨盘还大的石头上松松筋骨。打了一遍拳,返回去,小心处理自己停留的痕迹,咬着面包继续赶路。

临近傍晚,她停在一处山腰位置,躲在一丛灌木后,取出望远镜观察山脚下占地极广的工业园区。这里大大小小的工厂林立,她的目标是从这边数的第三个工厂,那是个知名制药厂。她要找的人,就在这家制药厂的研发部。

天渐渐暗了,目标工厂的路灯依次亮起,照的厂区内恍如白昼。据她观察,这里戒备森严,无论是晚上还是白天,想在不惊动警卫的情况下潜入并不容易。

蛰伏三个多小时,观察好路线的苏画缓缓后退,在墨黑的夜色中退到提前探好的石缝跟前,拔开荒草整个人钻了进去,这才拿出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查看。

十一条未接来电,有陆子航的,有师傅的,有章翰临的,有沈莫的,还有两条是陌生号码。

她藏身的位置信号不好,于是钻出来换了个地方,给师傅回电话。

“是我,出什么事了?”

夜幕下,伴着头顶的点点星光与手机屏的荧光,元师傅正健步如飞地穿行于沼泽之中,“离开那里,后续的我接手了。”

“什么?”

“埋下一张定位符,离开那里。去见牛望,他需要你的帮助,要快。”

“我马上出发。”

“沈丫头的手机号发给我。”一秒不等地摁掉徒弟的通话,又拨了个号出去,“一群老不死的,该挪地儿活络活络筋骨了,明天午时见。”

苏画把沈莫的手机号发给了师傅,埋下一张符篆,处理了自己停留的痕迹后,检查一遍穿戴,确定没问题,循着来时的路线奔跑前进。

来的时候因为一边走一边探路,而且全是白天赶路,所以用掉了两天时间。

回去的速度就快多了。路线已经探好,不仅一路在跑还摸黑赶路。

山石、树木本应是阻碍,但她越跑越快如履平地,像穿梭于山林中的猴子般灵巧。唯一的区别在于猴子穿行于树杆之上,而她穿行于地面。

第二天中午,当她换回装扮拽着旅行箱、背着药箱从树林钻出来走上马路拦车时,和那些体验野外生存的游客一般无二,有点狼狈,满面疲态。

私家车过去四五辆,都没有停。又等了十来分钟,一辆载客的中型客运车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中年女人探头问她,“去哪儿?”

“去县城火车站。”

“上来吧,二十五块钱,送你到火车站。”

一个来小时后,苏画在火车站下车,买了到达牛望所在省的省城车票。候车的时间,她一脚踩在旅行箱上,头枕着药箱补觉。

个子中等的男青年走了过来,背着背包,像个普通旅客一样坐到了苏画左手边的空座。他表情自然地手伸进了苏画的外套口袋里,捏住手机与几张纸币轻轻往外抽,手腕却被一只白皙有力的手一把攥住。

刚还熟睡的苏画冷冷地盯着男人。

男人先是吃了一惊,又立马镇定下来。他抽了一下手腕,却发现苏画攥的很紧,居然没抽开。他立刻警告意味十足地呵斥道,“松开。”他早观察好了,这就是个独行的女人,好对付。

苏画有把握全身而退,哪里会怕一句警告。

男人霍地站起来,抬起自由的一只手,一拳挥向苏画的脸。这一拳并没有落到苏画的脸上,反倒男人腹部一痛,痛的他整个人蜷缩着倒地,面红耳赤的额头冒了汗。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来。

苏画收回踢出的脚,看了一眼时间,拿上随身物品进了旁边的面馆,叫了一大碗素汤面。等她吃完热乎的汤面,时间也差不多了。从面馆出来,她直接去检票口排队。

为了睡觉方便,她买的是普卧的票。

上车时女列车员多看了她两眼,换票时不由问道,“你是医生?”

“是。”苏画答了一字,拿上东西往里走。找到自己的铺位,旅行箱放行李架上,药箱带上中铺。正准备躺下时,下铺头发半白的大妈喊她。

“闺女,你是医生吗?”

苏画奇怪地看了大妈一眼,“是。”拽开团成一团的被子在铺位上摊平。

“你那是国医用的药箱吧。样子挺复古的,祖上传下来的?”

“嗯。”

对面下铺满脸褶子的大叔开口了,“闺女要睡觉呢,别嘚嘚个没完。”

大妈讪讪的解释,“先前不是广播找医生嘛!我就是想告诉她这事,就是铺垫一下话头儿。”

大叔嗤笑一声,“大字不识一个,还知道铺垫了!”

“王卫国,再提我不识字,我跟你急,跟你说过多少回,我不要面子的吗?”

“行,行,不提,给你面子。”

苏画轻咳一声,忍着没笑,低头看着拌嘴的大叔大妈问,“大叔大妈,车上的病人下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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