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病公子失败后 第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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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春色悠悠,一层薄薄的日光透过梨树罅隙落在树下的人影。江羡之躺在椅上,一手碾着婢女的耳垂摩挲,见小小人影靠近,便收敛了动作。

她年岁小,大人间的事在她面前还是要顾忌着。

“订了亲了,还这般没大没小。”江羡之瞧了妹妹一眼,懒洋洋问道,“说罢,又有什么事求三哥哥?”

江晚宁从怀里取出夜莺。

江羡之闲时没事就爱遛鸟,对鸟儿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见夜莺的一只翅膀耷拉着,心里有了数,喊了声“崔密”,让他把夜莺带下去好生照顾。

崔密是江羡之的贴身小厮,主子喜好花鸟,他便学了些侍弄花草、豢养鸟儿的本事。听到主子这么说,忙把夜莺带了下去。

江羡之随口一问:“哪里来的?”

“昨儿夜里刮风,摔到我房间里了。”江晚宁快速地把这一事掀了过去,殷殷地接了婢女手中的小锤,有模有样地敲着他的膝盖。

江羡之眯眼享受了一会儿:“说罢,还有什么事?”

“……四哥哥游学回来了,也不知道三哥哥听说了没。”

江羡之还真不知道。他昨夜回府没多久,又约着京畿的一群纨绔出去鬼混了,天刚亮时回来的。

江晚宁见他一副糊涂虫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庆幸。她愈发卖力地捶腿:“三哥哥是个大忙人,不知道他回来也是应该的。晚宁生平就没见过比三哥哥更博学多闻、更阅历丰富的人啦。”

“你——”

“四哥哥来的时候,三哥哥正在外头忙呢,所以不知道他。”江晚宁道,“四哥哥不曾见过京畿的风土人情,晚宁想着,三哥哥最懂这些了,三哥哥带着他出门逛逛好不好?”

江羡之思来想去,也觉得没什么。

“行罢。”

“晚宁也去。”江晚宁小声补上一句。

江羡之睇她一眼,招呼了小厮去江愁予的地方递口信儿。小厮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把江羡之看得心慌:“可别耍你三哥哥啊。”

江晚宁晃晃脑袋:“三哥哥最最好,晚宁才不会戏弄您呢。”

江羡之哗啦一声甩开折扇,用伞柄敲了敲江晚宁的脑袋,哼道:“我还不知道你,马屁成了精。今个在三哥哥面前便说三哥哥最最好,谁知道昨儿个在你是不是在四哥哥面前说他最最好。”

江晚宁心虚地缩了缩头,好像还真有。

江羡之将她的反应收于眼底,便觉得有必要见一面这个陌生的公子。能在区区几面就让妹妹亲近上的人,要么那个人的确冰清玉润,要么那个人的心思,不是一般的重啊。

第4章

崔密从鸟室里走出。

前院的婢女在整理狼藉的石桌,正是与江羡之卿卿我我的那一个。她命人将树下的躺椅搬回屋去,扭头见崔密一脸忧色,奇怪问了一声。

“你这是怎么了?”

想到夜莺身上的伤口,崔密苦哈哈地摇了摇头,问道:“白姐姐,你可知道三郎打哪儿去了?”

“四公子回府了,听说还不曾见过京畿的风俗人情。郎君架不住姑娘央求,便答应了带四公子出门看看。”白芷虽是一个通房丫鬟,却懂些道理,从头到尾没说过四公子一句不好。

这便是江府三公子的立下的规矩。

他喜吟风弄月,身边伺候的人懂不懂情趣于他来说一点儿也不打紧。方才他与白芷调笑时,吟了句“如此风流兴莫支,好花含笑雨淋漓”,心里头暗暗盼着貌美小通房给点娇羞反应,谁想她挣了他的怀抱,嗔他不早些告诉她今儿个要落雨。

简直对牛弹琴。

然而白芷虽不解风情,这三年来江羡之对她的疼爱从未断过。原因无它,白芷足够懂规矩,私底下不议论主子的是非,于待人处事上进退有度。

白芷想了想,道:“三郎和姑娘走了不过片刻功夫,你要是有什么要紧事,现在赶过去兴许还来得及。”

崔密感激地朝她作揖,匆匆往外走去。

他有些事想要同三郎君禀告。就在他为夜莺包扎伤口时,发现夜莺的断翅不像意外,倒像是被人活生生捏断的。它已无法振翅翱翔,这辈子只能做一只笼中鸟了。

此件事原本是没什么,然而一旦涉及到姑娘,崔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待。姑娘素来心善,断不会做出残害生灵的事儿,怕只怕她身边出了些不干净的人。

崔密马不停蹄地赶了一路,好在来得及。

国公府外停靠着两辆宝马香车。前一辆极尽繁华富丽,四面以名缎装裹,飞檐翘角下悬着几颗婴孩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后一辆闷青色马车,以竹纹雕刻,雅俗共赏。

江羡之站在前一辆马车边,身着绯红暗纹团花袍,脚下粉底皂靴,佩了一张鲜绿色织花方巾,一打眼便能让人瞧见。

他是京畿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嫣红唇瓣仿佛天生含笑,低头柔声地向老婆子问话。老婆子哪禁得住,三言两句地把近日关于四公子的传言说了个清楚。

“……这些话都是水哥儿身边的秦妈妈那边传出的。她在府里呆了三十年,说的消息应当不会作假。”

“秦妈妈家里如何?”

“有一双儿女,似乎也在府里做事。”

“是膝下的儿女不成气候,要秦妈妈一把年纪了继续操劳?还是她攀上了国公府这棵大树,拖家带口地在这儿扎根了?”

江三郎平易近人,鲜少在人前露出厉色。如今横眉倒竖,怒目圆睁,不由得让老婆子心口跳了跳。

老婆子喏喏应了两声,什么都说不出了。

见三郎面上露出不耐,崔密连忙上前,命人将老婆子带了下去。他觑着三郎的脸色,正打算开口,瞥见三郎君手边折扇抬起,朝车窗里的脑袋戳了下去。

“千错万错都是晚宁一个人的错。”江晚宁哎哟一声,揉着脑袋可怜道,“三哥哥千万别生气,为我气坏了身子一点儿也不值当。”

她声软,又惯会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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