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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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说不清为何不恨程获,或许,他太清楚程获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程获就像被困入兽笼的野兽,而他不过是看管兽笼的猎狗。

这些日一来程获的变化,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他不得不上前。

“那是襄王妃,你不是襄王。”

程获冷笑,“我也从未在襄王妃房中留宿。王爷那般追求完美极致,何不让我也留宿王妃房中,说不定……”

章择让他快快闭嘴,“你不要命了?”

程获嗤笑了一声,问他,“我有过命吗?”

章择默然。

“王爷已经来了,过几日更要回襄阳,你不要再……”

“再怎样?”程获看着章择,“你要扣我一日的解药吗?”

章择沉默,程获也沉默了一时。

林间只有风吹得声音。

程获先开了口,“你父兄都是为襄王卖命而死,你如今也为他卖命,你兄长留下的孩子以后也要为他卖命,他在乎过你们章家人的命吗?我不想为他卖命,我想为自己而活。”

章择讶然,却说不出话来。

章家自襄王还在宫里,就由襄王生母容太嫔买下在外培植势力,等襄王出宫为襄王所用。

容太嫔走一步看三步,不然襄王也不能有今日。

而章家作为容太嫔第一批买下的人,除了侍奉襄王别无选择,便是章家尚未长大的稚童也是这样的宿命。

章择低下头。

“生而为奴,世代为奴,章家别无选择,他日家侄长大,不为襄王效力又当如何?”

程获却问:“襄王反意甚浓,造反有几人能成?若是他被削甚至被杀了呢?”

章择大惊失色,“你怎敢如此言语?”

程获看着他惊讶的神色,淡漠地笑了笑。

章择不住打量他,“你不会又想逃?”

程获笑着反问,“你看得这般严密,我怎么逃?你能给我弄来假死药?”

章择皱眉,程获又道,“纵有假死药,也没得解药,我不想活活疼死。”

“你既然晓得没有假死药也没有解药,便老实些,王爷对你不会有太多耐心。”

章择说着,见程获的目光看向了襄王妃的院子,一步过去挡住了他的目光。

“别看了,你只是替身,她却是真的王妃。”

程获收回了目光。

王妃是真的,那么也只能假死才可以脱身了吧?

他转了身,一句也不再多言。

只是章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头脑混乱了一时,又立刻摇了头,快步跟了上去。

当晚,山东境内一片混乱。

太子南巡大驾遇袭,对方来人数百,太子殿下险些遇险,多名侍卫受伤,袭驾贼人却消失无踪。

山东全面封境。

匆忙赶来的襄王,当晚便接到了消息,镇国公也收到了传信,三人急急聚在了一处。

戚之礼听到襄王和镇国公得到的同样消息,十分震惊。

“太子南巡大驾居然遇袭?是什么人做的?山东都指挥使司怎么说?”

襄王摇头,镇国公说还不清楚。

“我两位女婿都在都指挥使司,方才一人同我传信说了此事,说正在封境抓捕,据说是人数不少,神出鬼没,抓捕毫无头绪。”

戚之礼讶然,“咱们没出手,是什么人出的手?难道也有人想借机除掉太子?”

他问镇国公,“你可要借此机会出手?这个机会倒是不可多得。”

谁想戚之礼这么说了,襄王和镇国公竟然异口同声地否定了。

“不可。”

“为何?”戚之礼不明白,“水浑了,正好摸鱼!”

镇国公自听了消息便觉不对劲,当下直接道,“这遇袭实在太奇怪,若是晚几日,同我的计划重合一起,我倒是乐意。可眼下,山东全面封境,消息和人手调配全然变了,我只怕其中有诈!”

他问襄王,“王爷如何说?”

襄王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他略略思索了一番,突然提出了一个猜测。

“会否是太子的手笔?”

戚之礼挑眉,“太子让人袭了自己的车驾么?”

他说着,还真就想到了这个可能,“那他想做什么?趁机集中兵力?”

“这倒是好机会,山东各地增兵护卫太子南巡车驾,兵力确实不少。”镇国公看向襄王,“王爷也是如此想?”

襄王并未确定,“咱们这位太子同先太子确实不同,摸不清脾性,也猜不透他的想法。那次我三人被人听壁,应该就是太子的人,不过镇国公的二婿却说太子还有意来襄阳。实在是琢磨不透。”

襄王犯了愁,最近的事情越发变得不受控制了。

他思量了一番。

“咱们暂且按兵不动,以防有诈,静观其变吧!”

三人又猜了几句关于太子赵凛的行径,都没有什么头绪。

三人各自歇了,第二日下晌,突然就有了消息……

太子以南巡车驾遇袭为由,上折子请兵护驾,要从临近山东的直隶和河南调兵。

太子本就因着南巡有不少人手,接驾的山东和即将接驾的南直隶兵强马壮,如今犹嫌不够,还要从直隶和河南调兵。

一旦调兵成功,襄王那点兵马完全不足为惧!

戚之礼深觉不妙,镇国公也道不好。

“在外有兵,山东境内又各处调兵管制,便是流寇也不易动弹了!”

这样的话,不禁襄王的兵马受到威胁,他们打算的十几支神火枪,也很难从海上运过来了。

襄王攥了拳,“这位太子果然不简单!”

戚之礼惆怅,“那咱们该如何以应对?总不能就这般被他扼住了脖颈!”

“不至于!”襄王虽然这样说,可是脸色全然不见和缓。

“让本王好生想想!”

徐州。

赵凛神清气爽。

他早间同杨柏泉一起吃了早饭,说起上折子调兵一事,杨柏泉连道好。

“太子爷手里有了兵马,襄王有动作也不必怕了。只是不晓得皇上会调多少兵给太子爷。”

赵凛说不会太多,“襄王一日不挑明,朝廷的兵就不对大动,以父皇的不变应万变之心,有两万人就不错了。”

皇上在政事上面,偏为保守,杨柏泉也以为如此。

“不管怎样,有兵在手便是好的。太子爷这番‘遇袭’,可真是恰到好处。”

赵凛轻笑一声。

杨柏泉瞧着他眉目舒展,想到他接替东宫之位这三年的不易,感叹。

“襄王叛乱若能被殿下消除,殿下名声大振,日后也不会总有人时时疑虑、处处挑刺了!”

先太子入主东宫多年,一朝病逝换了赵凛,疑虑之人当然不会少。

赵凛不以为意,“孤才封太子三年,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晓得孤是什么人。”

两人又商议了几句调兵之事,杨柏泉去寻徐州卫的指挥使说话,告辞赵凛出了门去。

却在院中发现了程玉酌。

消失三天的太子一行,回来的时候,怎么多了个女人?

杨柏泉心下一咯噔,叫了程玉酌。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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