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2 / 2)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何悠扬手忙脚乱地扯下耳机,慌乱地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巾递给乘务员,“你先擦一擦……都怪我走路不长眼。”
然后他把快散架了的小餐车扶起来,弯着腰把满地乱滚的饮料一瓶瓶捡起来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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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姑娘有心发作,想着怎么也得数落几句,又不是流着口水的熊孩子,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不看路呢?
无奈何悠扬认错态度实在太好,一口一个姐姐的,她实在连话都插不上几句,只是默默把身上的可乐擦干。
“哎呀,衣服上的颜色擦不掉,姐姐,要不然你去换一件衣服吧,”何悠扬真诚地看着她,又怕她不放心,“我帮你看着推车。”
乘务员看了看他诚恳无比的表情,有点骂不下去了。损失除了半瓶可乐、湿答答的衬衫以及本就行将就木的餐车的一跟头外,就没有什么值得小题大做的,连地上都没沾上半滴可乐——
毕竟全在她衣服上了。
“那你别堵着过道,站到那边去,有人要来买东西,就让他等会儿。”干净的衣服工作间里有的是,乘务员稍微交代几句就转身要走。
“好的,姐姐。”何悠扬蹬鼻子上脸地拍了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乘务员:“……”
今天出门黄历上没说会遇到傻子啊。
车厢的另一头,齐临心惊胆战地检完一车人的票,生怕夜长梦多立即往回走,想要尽快脱下这一身令他惶惶不安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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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一半,又看见何悠扬那个“意外”站在那儿不知道买什么饮料,还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不由得又多瞪了他两眼。
齐临走回那个放背包的卫生间,从包里掏出手机,在晃动的列车上三下五除二地取出了电话卡,手稳得不行,然后换了一张新的进去。
他正手指飞快地编辑短信,突然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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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齐临头也不抬。
门上又传来闷闷的两声:“是我。”
何悠扬压着嗓子,环顾了一下四周,避免使自己看上去像是来抢厕所的。
里面不耐烦地说:“都说了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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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悠扬直直地盯着紧闭的门,像是要把门板看穿,他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会儿,用只有门板相隔的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有时候想得会比较多……”
“……我看见你买了车票,去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我思来想去了整整一个月,也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有时候觉都睡不着,说出来又要被你笑话,我甚至还以为你被什么邪恶黑势力绑架了,或者是你跑出来贩毒……”
“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虽然讲得不知道是什么屁话,但隔着一道门,齐临看不见何悠扬的表情,全靠想象,觉得他的语气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可怜巴巴地蹲在门口,呜咽着控诉主人的冷血,近乎哀求。
列车行驶的声音本就喧闹,车厢里也很噪杂,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他们的一来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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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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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悠扬见状,眼疾手快地扳住了门框。齐临本想说点重话打发他,没想到惨遭暗算,要将门再次合上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何悠扬及时跨进来一只脚,抵在门缝中间。
他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一点也没有刚才温柔和善的样子。
太大意了,竟然中了此人的苦肉计!
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最后齐临实在怕这样的拉锯战夹到何悠扬的手,不得不宣告失败。
何悠扬就这么登堂入室地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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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我可从没见过这么帅的乘务员。”楚楚可怜的样子荡然无存,刚才在门外大睁白眼说瞎话良心也不知道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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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临泄愤似的把手里的包扔到何悠扬怀里,示意他拿着,然后一脸阴沉地继续编辑没写完的短信。
狭窄的空间里转身的余地也没有,何悠扬轻而易举地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字。
然后就是这短短几个字透露出来的巨大信息量使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他不得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下意识抓住了齐临的胳膊:“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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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送,发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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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想的那样。”齐临淡淡地说,在何悠扬的禁锢下又将自己的电话卡换回来,一个流畅的抛物线,那张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新卡便葬身于垃圾桶。
这么短的时间内,何悠扬没办法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只能为齐临紧张,顿时有点语无伦次:“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你……这些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齐临轻轻挣脱他的手:“没什么关系,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何悠扬不免有点焦躁,觉得齐临属于世界上最讨人厌的两种人之一——那种讲话讲一半、留一半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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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两人有些僵持不下,一个死也不开口,一个死也不肯出去。
最后还是齐临打破了僵局,他开始一颗一颗地解上衣的扣子,然而何悠扬依旧慢半拍地杵在那儿,直到他脱掉工作服,换上来时穿的那件外套。
然后他盯着还耿着何悠扬,手往下移,到了裤子的拉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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