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下矜持的面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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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色的灯光下,她在给他补袖子处的那颗纽扣。

纽扣是墨蓝色的,深邃浓郁,像化不开的夜色。而她的指甲是淡粉色的,盈盈润润,有着健康的色泽。

像一块墨玉,与一块白玉。

明海忽然伸手握住那点葱白。

苏听缩一缩手,他握得紧。

“怎么了?”苏听疑惑。

“何必麻烦。”他让她别补了。

苏听笑了笑,没回答。他松开手,她执着针,挑了一抹跳脱的金黄色线,沿着纽扣里的小孔打着交叉缝补,是一颗金色小星星。

她忽然问他,“你喜欢什么颜色?”

他看了眼她白皙的脸庞,还有她唇边淡掉了的口脂,说:“白色。”

“难怪你总穿白色的衬衣。”苏听抿了抿唇笑了,露出调皮的虎牙,小小一粒,尖尖的。她又说:“我喜欢金黄色,像落日那种色,很温暖。”

“好了。”苏听压了压袖口,从凳子上站起。

后来,明海又换了她为他挑选的白色西服,她眼光好,每套都不错。

明海把两套西服都换了下来,她接过,仔细叠好,放于一边。

“我明天来拿。”他说,但看着她时,目光过于炙热和直白。

苏听一怔,也没问他哪里来的钱,只是点头:“好呀。你记得拿这件,我特意加了小星星。说不定是幸运星呢!”

明海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苏听微笑着摇头:“不用了。我未婚夫一直在街对面等我。”

明海怔了一下,说:“祝福你。”

“谢谢。”她笑得很灿烂。

她摸了摸他的头,说:“小孩子,快乐点。我在你这个年龄时,每天都是让自己过得快快活活的。”

明海先离开,但他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看着她。

他看到了那个高挑英俊的男人,就倚在车门边等她。

而她快乐地投向男人的怀抱,俩人在街心拥抱,全然不顾来往的车辆。

那种热情,并不是给他的。

明海回到公寓依旧坐在天顶,看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巴黎。

直到电话响了,他接起,是律师打来的,说会替他打官司。

明海很惊讶,看一看时间,正要说话,对方像是猜到他要提钱的事,连忙说:“没关系,苏小姐已经付过律师费了。”

明海笑了一声,说:“钱的事,就不麻烦苏小姐了。我是莫森家族的孩子,当然,我很乐意请你当我的律师。我要告金妮诽谤。不要和我说庭外和解的事,我要的是一定赢。”

最后,金妮因诽谤罪坐了半年牢。明海拒绝和解。而当他第二天,再去凡尔赛世家取衣服时,苏听已经不在了。

店员说,她离职准备结婚了。

明海提着那袋衣服,放下了一张资票,离开了那家店。

从此后,他再没有踏上过香榭丽舍。

他以为,只要不想,不碰,不强求,他就忘记了苏听,直到在美国一号公路上的再遇。

三年过去。

他高了十公分,也脱掉了从前的稚气。但她已经彻底忘了他。

那一年,因为他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所以没有再走近她。

但,现在。

呼吸一乱,明海几乎要窒息。

耳鼻喉处同时传来火辣的痛感。他拼命往上游。

苏听睁开眼睛,一愣过后也是反应迅速,托着他往上游。

俩人协力,即使只是第一次合作也非常默契。

很快,俩人就浮出了水面。

明海大口大口吸气。

苏听蹙起眉头,她没想到,他心绪会如此乱。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她轻声说:“你在寺院的修为呢?”居然如此沉不住气。她半是玩笑,半是劝诫。

明海嗤了一声,“在山中别墅时,不是都被你破坏了吗?”

苏听脸一红,嘟囔:“那是你自己定力不好”关她什么事呀!

明海气得不轻,“苏听,你再说一次试试。”

顿了顿苏听叹气道:“小海,佛法有说,一切随缘。可是你为什么偏要勉强呢?”

“甚至不惜用布鲁的身份来骗我。”

“苏听,我不用布鲁的身份,你还会来吗?”

苏听被噎了一下,不作声。

明海垂着头,眼睛全红了,“你看,你不会来。你会躲得远远的。”

等了许久,彼此都没有说话。

忽然,明海抬头,执拗地看着她说:“苏听,我偏要勉强!”

***

苏听这次的闭气时长是六分钟。

如果不是因为明海,她想她能破掉原来的七分钟记录的。

毕竟,为了自由潜,她可是特意去上了调节呼吸的瑜伽,还找了专门的人员来学吐纳,更别提在清迈寺院静修时,不饿还指点了她应该怎样去体验一呼一吸,这对她练闭气很有帮助,更何况她练闭气,可是练了整整两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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