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2 / 2)
沉思仁的思维太过敏锐,仿佛监听过二人通话,精准地将盛耀昨日提过的点逐一复述。
不得不叫她惊得牙齿打颤,胸腔发紧。
不待周元回应,沉思仁又说,“呵,他说什么你都信是吗?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你爸的案子是他妈亲自递条子办的,明确表示必须重判,且服刑期间不能减刑。”
重石砸中心口,周元脸色煞白,下意识问,“为什么?”
沉思仁撂开手,“你去问他。”
周元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垂头示弱,小声嗫嚅道,”你告诉我呀。”
沉思仁避开她探来的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周元,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
”当然没有,是我耳根子太软了。“周元不屈不挠地又凑上去,狠咬舌尖破口挤出几分怆色,”我就是想到你不会离婚,然后觉得…”
点到为止,任何托词在此刻不如停顿来得管用,委屈时的留白比将话说满更具有说服力。
她及时流露几分懊恼,活脱脱像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
沉思仁盯她许久,眼中的猜忌稍稍淡去。
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脏稍稍回落,周元力竭地蜷腿卧入沙发。
倾身替她抹干湿漉眼角后,沉思仁点起一根烟,悠悠道,“你爸的案子是当年盛耀他妈听交上来新的证据后,为从刘书记队伍里脱身,给上面递的投名状。而上面的意思,看她这几年的官运就知道了,刘书记收受重贿,加之儿子也不干净,这个结果众望所归。”
周元愣怔,未曾料到周昌业一案背后竟会隐藏如此巨大的权力秘辛。
难怪当初他递话出来说不必奔走。
因为根本就没有奔走的必要。
木已成舟,哪有转圜的余地。
“所以…所以…”潮气再度泛出眼眶,因内心震动而催生出的真实泪水含混喉咙,周元哑声问,”你为什么当初没告诉我?“
”减刑的事我已经托过我爸了,他明确表示过等班子一换届,暗地里就给他想办法减刑。离婚的事我也在想办法办得圆满,因为如果张斯佳发现你的存在,你爸即便二十年坐满也不一定能出来。”
沉思仁这次没有再替她拭泪,而是冷眼睨她,“周元,有些事我觉得给你一个结果就好,可你显然不明白,很多事探求过程和真相只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顿了顿,而后冷嗤一声,“比如现在。“
”什么?“
周元睁着蒙了雾的眼凝他,有些不明所以。
沉思仁偏冷的眉眼中凝结周元未曾见过的残酷,下一秒纤薄的唇掀起,周元听见他说,“哭成这样是被盛耀骗上床了吧?”
呼吸猛地一滞,心跳似乎在同一时间停止,耳边响起巨大嗡鸣声。
他什么时候看出破绽的?
周元想不通,随即思维高速运转,过电似的将二人对话复盘,却一无所获。
“没有。”
她唯有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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