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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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微红了眼眶,眼里闪着不舍,期期艾艾的撒娇,“母亲……”

“乖,回去,等日后日子稳固了,有的是机会回来,你要听话。”赵倾颜见鲜少撒娇的女儿跟自己撒娇,心里亦有不舍,可终究是嫁出门的女儿,她再不舍,那也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了。

子衿盈盈叩拜,“母亲,子衿这便回去了。”

赵倾颜哽着嗓子说,“嗯,回吧!”

子衿去寻茴香,莲姨已经将衣服裁剪好,只是还未缝,子衿让茴香收拾了,再从房里取了几本书,领着茴香孤零零的回了王府。

赵倾颜看着子衿单薄的背影满心不舍,思量了片刻之后,赵倾颜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汉白玉佩,目光沉沉的看了良久,这才招来莲姨,两人踏着晚霞,一路往皇城方向走去。

子衿回到王府之后,恹恹不说话,茴香心直口快,抱怨她,“小姐您也别怄气了,若您自己乖乖跟夫人说王爷待你不好,只怕你住半个月夫人也不会撵你回来。”

子衿不言语,从包袱里取了衣料出来,借着灯火赶制衣服,茴香心里清楚,她家小姐是真的难过了,她性子倔,虽然和颜悦色不说话,可心里的苦,却不能对旁人说,一个人死撑着。

茴香无奈,只得取了针线过来,小大人一般的跟着她家小姐犯愁似的把情绪一针一线的缝在衣服里。

忽然,子衿感觉脚边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她,吓得她低头一看,却见早间她救过的那只大狗撕狼,像只猫儿似的在她脚边撒欢。

“撕狼,你怎地过来了,我看看伤好点没?”子衿揉了揉撕狼的头,开始给撕狼检查伤口,那撕狼也是个矜贵的,对子衿啊呜啊呜的撒娇,可茴香看它一眼,它便呲着牙对茴香发出低低的警告。

气得茴香差点没拿针戳瞎它那双狗眼。

子衿失笑,帮撕狼把纱布绑好,拍拍它的脑袋说,“这是我家茴香,你不可以欺负她。”

那撕狼似极通人性,啊呜啊呜着蹭子衿,茴香见它那狗仗人势的样子,不屑的一甩头,“哼,我还不愿搭理你呢!”

子衿向来拿她无法,便由着她使小性子。

崇睿寻撕狼到来时,就看见正厅的八仙桌上,那温婉的小女子一针一线细细密密的缝制着衣服,撕狼跟个猫儿似的卧在她脚边,不时甩着大尾巴给她扇风,感受到凉风习习,子衿便温柔笑看撕狼,放下手中针线,捏捏撕狼的头皮,于是撕狼更加撒欢似的扇风。

这是崇睿第一次这般仔细的看子衿,那温顺的眉如柳叶,眸如星辰,鼻如秀峰,唇如樱桃,巴掌大点的小脸上,还嵌着一对蜜饯儿似的酒窝。

卢嬷嬷曾说过,他的娘亲在快分娩之时,依旧挑灯夜赶为他制衣,可崇睿的脑子里从来也勾勒不出这样一幅画面,那是他此生的遗憾,可今夜,他却忽然能想象出母亲的样子,定与她一般的温婉、贤良、柔美吧。

撕狼似察觉到什么,只因受了伤并不敏捷,待它爬起来,门口早已空无一人。

第20章惊为天人的浅笑

子衿见撕狼骚动不安,移步到门口查看,似看到一丝黑色的袍角闪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翌日。

撕狼早早的便溜到子衿的清风阁,看管它的阿福苦着脸满院子找,可琅琊阁都找遍了也寻不到那小祖宗出来喝药,他急得满头大汗,最后不得不到书房门口求见崇睿。

刚哲守在崇睿书房门口,手里抱着一把破云刀,身穿一身黑袍,就连头上的纶巾都是黑沉沉的,加上他不苟言笑,整个人犹如一个黑脸门神,让王府的下人都十分惧怕他。

刚哲问明缘由之后,这才进屋禀告,崇睿听完之后,脑子里不期然的想到灯下那张温婉的笑脸,他挑着眉沉着眉,淡淡的问刚哲,“我让你准备的医书和新衣,可准备好了!”

说到这个刚哲的脸就不自觉的抽了抽,他家殿下下手可真黑,他不过就是在殿下吩咐唐宝公公去备女子衣物的时候凝神听了一下,殿下便直接把这差事移交给他了。

刚哲不语,崇睿亦不言,最后崇睿慢条斯理的整理一下身上的黑色锦缎蟒袍,悠悠然站起来,眸色清冷的说,“走,去寻撕狼。”

寻撕狼?

好吧!就寻撕狼。

刚哲跟在崇睿身后,对唐宝公公使了个眼色,唐宝公公那胖乎乎白面馒头似的脸瞬间便笑开了花,拿了衣服和书本,三人信步闲庭的往清风阁行去。

自从嫁到王府,子衿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生活会因为一条狗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昨日撕狼来了,她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便多了,这让她很是不惯,可好说歹说,撕狼就跟大老爷似的,爱答不理。

今日大早上,撕狼又来了!

子衿穿着刚裁好的新衣,飘飘渺渺的天青色,衬托得子衿整个人仙气十足,子衿虽贫,可在服装上却独有见地,天青色微透的流仙裙,配了一层白色的中裙,让那略显冷清的颜色挑出了几分飘逸的味道,头上那支白玉簪子,闪着动人的柔光,一双梨涡浅笑嫣然,崇睿站在清风阁门口,全然不查自己正带着欣赏的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她。

子衿最先发现崇睿,在暮光之中,崇睿着一袭墨色蟒袍,腰缠黑色镶玉锦带,脚踩黑色软靴,束发带亦是黑色,在晨光的微风中翻飞,子衿见过他三次,第一次他身着酱色朝服,自有一股王者之尊,第二次身着玄色朝服,像火一样炙热,这是第三次,他却身着墨色衣物而来,子衿发现,相对于红色,崇睿更适合墨色,沉稳内敛,大气磅礴,仿佛他是那暗夜的主宰。

两人隔着一道门槛互望,谁也没有先开口,而周遭的人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亦是识趣的屏住呼吸,只有撕狼扯着子衿的裙角往崇睿那儿走。

子衿尴尬的跟撕狼争抢裙角,看到这模样,崇睿着了魔似的露出微笑,那轮廓分明的五官,因为有了笑容,焕发出惊心动魄的神采,说他是神祇一般的人物,一点也不为过。

“撕狼,放开。”崇睿开口,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抹温情,那一幕,犹如一个严厉却深爱孩子的父亲,阻止着孩子对妻子的无理取闹。

莫说刚哲,就连唐宝公公这等伺候崇睿二十几年的老人,也未必见过崇睿如此温柔的样子,这一笑,简直惊为天人。

他那白面馒头一般丰盈的脸上,挤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看待子衿的目光已然不同。

撕狼很是听从崇睿的话,“呜呜”的跑到崇睿面前去撒欢。

崇睿像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般,以手挡着唇,清了清嗓子,那惊为天人的笑容迅速消失在他的脸上。

唐宝公公只当没看见他家王爷的转变,拿捏着嗓子走到子衿前面,“王妃,这是王爷给您挑选的礼物,您看看可还喜欢?”

“子衿谢过王爷,但无功不受禄。”

崇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他像是没听见子衿的言语一般,理了理衣袖,缓缓的,沉声开口,“你说什么?”

唐宝公公那张馒头脸瞬间就皱成个肉包子,这王妃,摊上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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