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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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配院

丁芪为耿氏把完了脉,向年氏俯了俯身道,“侧福晋请放心,耿格格脉象平稳,胎气也稳固。前几日体虚气若只是因为月份尚浅,喝了安胎药,已经没大碍了。”

“那就好,”年氏缓了口气,“福晋与耿格格月份都不大,以后还得劳丁大夫多往两头跑跑了。”

“侧福晋客气了,这都是奴才该做的,”丁芪又低了低头,“茶房正煎着药,奴才先过去看看。”

“好,”年氏点了点头,丁芪行礼而退。

“劳烦侧福晋挂念了,”耿氏靠坐在床头,向年氏微微颔首,“这几日总是叫大夫来给我把脉,连安胎药都一天三遍地盯着我喝,妾身这心里真不知如何感谢侧福晋。”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年氏轻拍了拍耿氏,“虽说你有孕,贝勒爷也高兴。但到底大阿哥刚刚降生,福晋又怀了嫡子,你这儿多少有些疏忽。咱们都在西配院住着,又离得这么近,我照顾你都是应该的。”

耿氏抿着唇抚了抚小腹,“大阿哥可爱的紧,福晋身子又不好,妾身也不愿贝勒爷再为我分心。有侧福晋照顾着,妾身怀着这个孩子就能更安心些了。”

年氏弯了弯嘴角,也再未说什么,恰好侍女端了安胎药进来,便赶紧嘱咐着耿氏趁热喝了。

李氏院里

虚岁已过十三的大格格茉雅奇,与小了一岁的二格格伊尔哈一同到了西配院请安。

宋氏招呼着自己的女儿,言语间又有些软糯。茉雅奇知道,额娘是因为搬出了原来的院子,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额娘不要想得太多,”茉雅奇与宋氏坐到榻上,“这两年,阿玛对额娘的看顾也不算少。只是当下,情况特殊了些。李额娘有侧福晋的位分,不是也得跟您分一个院子吗?”

宋氏看了女儿一眼,略略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李嬷嬷将两位格格教养的很好,茉雅奇脱了幼时内向害羞的性格,行为举止上越发大气从容。就连猴子一样的二格格伊尔哈,也逐渐学会了沉淀性子,多了些皇室贵女的气质风范。

“额娘见到弘盼了吗?”茉雅奇扬了扬秀眉,“钮祜禄格格生产时,嬷嬷不准我们靠近。这几日府里又总有拜贺的人,阿玛、福晋都忙得很,我跟伊尔哈一直也没机会看看小弟弟。”

“那孩子我是见到了,”宋氏勉强地弯弯嘴角,“圆头圆脑的是个有福气的样子,就连福晋一见都很是喜欢呢。”

“那就好,”茉雅奇轻轻叹了口气,“一转眼,弘晖走了一年多了,我倒真希望这个弟弟,能给府里多添些活分气儿。”

李氏屋里,伊尔哈将裱好的画显摆给自己的额娘看。

李氏细细地看了,转头冲喜儿道,“去挂起来吧,别瞎了咱们大小姐的一番心血。”

“额娘,”伊尔哈不依地摇了摇李氏的手臂,“人家辛辛苦苦画的,你也不夸奖夸奖。”

“你呀,”李氏点了点伊尔哈的额头,“额娘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得亏是李嬷嬷的教导,能把你绑在书桌前可是不容易呢。”

“女儿现在可乖了呢,不是以前的样子了,”伊尔哈扬了扬头,小大人般地坐到榻子上。

李氏弯了弯嘴角,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福晋现在有孕在身,你没事儿的时候多去请请安,陪福晋聊聊天。”

“女儿知道,”伊尔哈抿了抿唇角,偷偷地瞄了李氏两眼。

李氏有些奇怪地看向伊尔哈道,“你是怎么了,有话要跟额娘说?”

“恩,”伊尔哈低低地应了一声,抬手让屋内伺候的奴才都退了出去,“女儿有点儿事想求额娘。”

“什么事儿?说吧,”李氏扬了扬眉。

伊尔哈下了榻子,站到李氏跟前,“女儿知道,这次因为钮祜禄格格生产,耿格格有孕,宋额娘搬到了额娘的院子住。虽然挤了些,可女儿还是想求额娘,不要跟宋额娘交恶,否则女儿不知道该怎么跟长姐相处了。这几年长姐一直十分照顾我,尤其在弘晖走后,我……”

“好啦,”李氏打断伊尔哈的话,“额娘都多大年纪了,还用你教这些。再说,额娘跟你宋额娘都到了这把年纪,彼此之间还有什么好争的。你就放心地跟着师父学习,额娘不会教你为难的。”

“多谢额娘,”伊尔哈扬起了笑脸,略略地福了福身,便扑到了李氏的怀里。

东小院

四阿哥坐在榻上,挑拣着门房送上的拜帖看。因着弘盼的出生,想借机攀上四爷府门墙的人不少,四阿哥初始还大加庆祝,后几天就逐渐收敛了。

傅鼐与张保由外而入,向四阿哥见了礼。

“主子,咱们在佟府的人回报,这些日子八阿哥并未与佟家有任何来往,佟国维回府后见了鄂伦岱两次,就一直闭门不出了,”傅鼐拱了拱手道。

“事发突然,老八此时除了默不吭声,也没别的办法,”四阿哥捡起一张拜帖在手上垫了垫,“群臣保奏一事,佟佳氏首当其中,阿灵阿、纳兰揆叙那边怕也各有了心思。这时候,老八若是靠向了佟佳氏,势必引起另外两家的猜忌。不得不说,二哥这一手,当真高明的很。”

“主子,”傅鼐蹙了蹙眉,压低声音道,“既然佟佳氏已遭此大难,与八贝勒也生了嫌隙,不如咱们——”

“不行,”四阿哥摆了摆手,“我跟佟国维的恩怨可不浅,就算要合作,爷也难以轻信他们。更何况,眼下佟佳氏成了皇阿玛的眼中钉,我更不能随便去沾染。你先把马齐那边安排好,其他的不用管。二哥一天未出咸安宫,一切都还难以下结论。”

“是,奴才告退,”傅鼐行礼而下。

傅鼐出了门,张保慢腾腾地上前了一步。

四阿哥看了张保一眼,幽幽地开口道,“张起麟叫不回他,你也不行?”

“苏公公的脾气……”张保抿了抿唇,“其实苏公公就在小院里住着,主子若是想了,随时都能看着。而且,苏公公现在的生意也才刚起步……”

“你们倒会帮他说话,”四阿哥瞪了张保一眼,别过头,“罢了,等这阵子事儿过了,爷亲自去把他抓回来。他敢不听话,爷就叫人把那间破铺子封了,看他回不回来!”

张保抿了抿唇角,没答话,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苏公公也是挂心着府里的,这次奴才去,苏公公还特意嘱咐了一件事儿。也是奴才们疏忽了,要不是苏公公提醒,就怕酿成大错了。”

“什么事儿?”四阿哥蹙了蹙眉。

张保微微颔首,“苏公公说,弘盼阿哥虽为府内长子,但不可称为大阿哥。弘晖阿哥是以世子礼下葬的,待重修玉蝶时,必然是要记录在册的。是以,于情于理,弘盼阿哥都该是二阿哥才对。”

四阿哥一时惶然,单手敲了敲额头,这事儿竟然连他与福晋都疏忽了。

因着弘盼的出生,满府喜气洋洋,奴才们一早就一口一个大阿哥,叫的习惯了竟未察觉出不妥。这要是福晋那边先发现了,势必要难受一阵,说不准又要开始别扭了。

“苏培盛说得有理,”四阿哥想起了弘晖,深深地吸了口气,“传爷的话,弘盼为府内二阿哥,以后不得再称呼为大阿哥,有违者杖责二十。”

“是,”张保俯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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