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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得口红花掉,唇瓣晶晶亮,吻得手心汗湿,惹来他嘲笑。

“霓霓,吻技不太好。”

“你以为我是你?你吻过不知道几个女孩儿的嘴。”

他笑着摇头,拉开车门,作绅士礼,站车旁等她下来,再牵她,而后在公寓门外又一次缠绵的吻了她。

夜深露重,纽约的冬天总是阴暗湿冷,她住的这栋公寓楼隔音不太好,还能听到楼上一对夫妻的吵架声,以及楼下路过的醉汉调戏街边女孩儿的声音。

而她眼里的谦谦君子,捂着她冰凉的手,对着她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只吻过你。”

她的一双大眼,滴溜溜来回转,里头好亮,似有星星,俏皮又可爱。

“是吗?万一我被你骗,看错人,那我就把我这头长发剪短,然后再也不理你。”

她好娇,徐谦宇知道简霓多宝贝自己那头长发,当她是开玩笑随口一说,捏她脸,没给回应。

当时的简霓满心满眼都只希望他别再把自己带来无意义的社交场所,面对无意义的人,也只想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她一直都以为,徐谦宇会是她理想的,未来的,灵魂伴侣。

毕竟他总能一句话安抚她情绪,也总能看她一眼就看出她在闹什么脾气。

挺好的,当初,什么都好。

简霓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在拍拖,但之后徐谦宇给她的感觉总让她觉着自个儿像个可有可无的物件,谁曾想,她竟然一语成谶。

因为他从不向外人承认,她是他的谁。

直到十二月初,柴亓终于得空约他们,习斯聍和常政都忙着学校的事,只有她这个闲人来赴约。

简霓刚进门坐下,解开围巾,在吧台里亲自给她调酒的柴亓来一句:“嚯,今儿个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穿着,黑皮衣外套,咖色高领毛衣,牛仔长裤高筒靴,一贯要风度又要温度的穿搭,没什么变化。

“恋爱了。”

他转身,评价一句,把酒放她面前。

“柴老板眼神犀利呀,但还真不是。”

连她自个儿都说不清是不是谈了。

柴亓淡笑不语,眼见着她喝了整杯酒,才说:“简霓,不是我想破坏气氛,只是有人让我提醒提醒你。”

“怎么的。”

这话半是正经半含玩笑,简霓听了,看向他。

“他说,怎么着的自己也得当个好人,让我跟你说,留个心眼儿,别对什么人都太信任,底细你也不清楚。”

“你朋友还挺热心肠。”

这话带点讽刺,意在说那人多管闲事,一副说教的语气,他以为他是谁?

柴亓无奈笑,“别生气,不要在意,他说话就是不怎么好听,到时候你有事再告诉我就行。”

她不以为然,信也没信,放都没放心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栽跟头。

······

事发之后,简霓才想起柴亓对她说过的话,一直想找到说这话的人究竟是谁。

但她万万没想到,要找的人就在她身边,还待了这么久。

“所以你当时真的在纽约。”

之前无意的话语竟也得到证实。

池远灏不说话,显然是默认。

简霓手一抖,筷子掉落在桌面。

右手无意识捏紧,“那你,早就知道我和柴亓认识?”

“知道,”他说,“但不知道你一直在找我。”

脑袋里似乎有一根线,缠绕在一块,打成死结,简霓暂时理不清思绪。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你别装。”这仨字她念出时唇畔一颤。

“简霓,别给自己太多心理压力,当初我真只是看你是他朋友,随口点拨一下罢了,其余的,不清楚。”

他说的句句属实,态度也过于坦然,但这反而让简霓更加烦躁。

似乎冥冥之中,她和池远灏之间互相缠着根线,因此才把他们俩越拉越近。

她一下站起,毫无头绪,只能指向房门,下逐客令:“你出去。”

他没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简霓没让他失望,“池远灏,我看不透你,从始至终都是。与其把我扒光了任你看笑话,还不如我先发制人让你走,起码我还有叁分尊严在。”

“我不明白,你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在我面前你要装不懂,还要一遍遍问我关于那些过往。”

“我一直都清楚我们俩之间有隔阂。我很感激你之前对我的善意提醒,但真的,你别待在这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他两手互扣在一起,两边肘部撑膝,静静看她发作。

“你把自己困在里头,一直钻牛角尖,我要怎么跟你坦白。”

“简霓,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蝴蝶,是飞不远的,因为你永远永远,都会因为这些事儿的牵扯,再度回到牢笼里。”

“你他妈没资格教训我!”

她吼,眼神忽而锐利,冷若冰霜,脖颈青筋起,像只暴起的小兽。

“最没资格教训我的就是你!和我谈恋爱那会儿明知我以前有过什么,但你一句解释都不肯听,消失大半年。”

“我能接受任何人对我说出那句“提醒”,但我不能接受那个人是你。”

“因为这代表你明明什么都懂,却可以轻易的把我丢在原地。”

她越说越难受,池远灏上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臀部磕上柜面,随手抓过后方的物品,看也没看是什么,往两人之间的地面砸。

物品应声碎裂,像极了他们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

他便没再动,只站定在原地,看她。

从未有过的火气,在心底越烧越旺,偏偏面前这人还好死不死的上门来添柴。

她再用力一指房门的方向,“你他妈滚!”

“我宁愿困着,死在火坑里,也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良久,简霓的手臂举得都开始发酸时,他终于肯动身,先后退一步,朝她点点头,眼也一样红,接着转身朝门外走。

拉开门又关上的动作不带犹豫,“咔”,房门紧闭那一瞬间,简霓又抓过桌面上的东西,往地毯内一掷。

“死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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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瞒我瞒》——陈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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